飛船剛駛出火星舊電站範圍，李勇正幫阿強穩定意識，蘇晚的便攜儀突然“嘀”響了一聲——不是陌生信號，竟是蘇晚2的波動，卻沒了之前的冰冷，反而透著點慌亂，像在“求救”。
“她怎麼會發信號來？”林深皺著眉，指尖懸在接聽鍵上，“不會是陷阱吧？之前她還發假指令騙複製體。”
“不像陷阱！”阿明盯著探測儀，屏幕上蘇晚2的信號裹著細碎的火星花殘留，“她信號裡有莉莉的火星花波動！肯定是之前咱們覆蓋頻道時，信號粘在她意識裡了！她現在可能在掙紮！”
蘇晚咬了咬牙，按下接聽鍵。沒等她說話，就傳來個粗啞的男聲，帶著電流雜音：“蘇晚2！誰讓你私自發信號？！趕緊銷毀所有甜信號殘留，再發次鎮壓指令，不然我拆了你的意識核心！”
是監管者！陸承宇留在據點控製蘇晚2的人。通訊器裡接著傳來蘇晚2機械的回應，卻比之前慢了半拍：“指令……銷毀甜信號……執行中……”
“快點！”監管者的聲音更凶了，“阿強他們跑了，陸先生要是怪罪下來，咱倆都沒好果子吃！彆磨蹭，把萌萌、莉莉的信號全刪了，那些破花破糖的，最容易亂複製體的意識！”
蘇晚趕緊對著麥克風喊：“蘇晚2！彆刪！那些甜信號是真的！你不是工具，你能感覺到它們的溫度！你記不記得，之前你發假指令時，萌萌喊你‘凶姐姐’，你停頓了一秒？那是你的意識在反抗！”
通訊器裡突然沒了聲音，過了幾秒，傳來監管者的怒吼：“誰讓你接外界信號？！蘇晚2，我命令你，立刻切斷通訊，刪除殘留！”
“我……”蘇晚2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猶豫，“那些信號……裡有孩子的聲音……有桂花的香味……不是‘破東西’……”
“你敢質疑我？！”監管者的聲音帶著滋滋的電擊聲，“看來意識改寫劑的劑量不夠！我現在就給你加量，讓你徹底忘了這些破玩意兒，隻知道執行指令！”
“彆碰她！”蘇晚急得站起來，便攜儀裡的月季波動晃了晃，“蘇晚2，你想想火星花的觸感！花瓣軟乎乎的，像萌萌的小手；桂花糖的甜味，能暖到意識裡——監管者在騙你！他怕你覺醒，怕你不再當他的工具！”
“暖……”蘇晚2的聲音突然輕了點，“我好像……摸到過火星花……在覆蓋頻道時……它蹭我的意識，不疼……很軟……”
“還敢想？！”監管者的電擊聲更響了，通訊器裡傳來蘇晚2壓抑的悶哼，“我讓你想！我現在就拆了你的甜信號接收模塊，讓你永遠隻能聽指令！”
“彆……”蘇晚2的聲音突然變了，不再機械，帶著點顫抖的堅定，“我不要拆……我要留著它……能感覺到暖的模塊……”
“反了你了！”監管者怒罵著，接著傳來桌椅倒地的聲音，“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是個複製體！我想拆就拆！”
“我不是……”蘇晚2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從未有過的力量，“我能感覺到疼……能聞到桂花味……能想起孩子的笑……我不是複製體……我是……我是有念想的……”
通訊器裡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像是設備倒地的巨響，接著是監管者的慘叫：“你敢推我？！我的意識接口……撞到設備了！蘇晚2，你等著……我要毀了你……”
“彆過來！”蘇晚2的聲音帶著慌，卻沒退，“你拆我的模塊，就是讓我變回工具……我不要當工具……我要留著念想……”
又是一陣混亂的聲響，然後徹底靜了。蘇晚攥著便攜儀，手心全是汗：“蘇晚2？你還好嗎？監管者呢？”
過了好一會兒，蘇晚2的聲音才傳過來，帶著點哽咽，又有點茫然：“他……他撞到意識銷毀器上了……設備炸了……他沒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攔著他……不讓他拆我的模塊……”
飛船裡的人都愣了。阿強突然開口，聲音有點啞：“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在反抗……反抗他把你當工具……我以前也這樣，為了護著小花的記憶，跟改寫劑鬥了好久……”
“反抗……”蘇晚2輕輕重複著這個詞，通訊器裡傳來細碎的火星花信號聲，“我好像……明白蘇晚你說的了……甜信號不是‘亂意識’的……是幫我找自己的……剛才監管者要拆模塊時，我腦子裡全是萌萌喊‘凶姐姐’的聲音，全是桂花的香味……我不想丟了這些……”
蘇晚鬆了口氣，眼眶有點濕：“你做得對。監管者控製你，讓你當幫凶，你反抗他，是在救自己，也是在救其他可能被你騙的複製體。你現在在哪？我們去接你，幫你穩定意識，找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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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陸承宇的秘密據點，火星北極的廢棄電站裡……”蘇晚2的聲音慢慢穩了，“這裡有好多意識記錄，還有他沒來得及銷毀的甜信號樣本……我剛才翻到了秀蘭的桂花糕配方，還有小花畫的火星花……原來這些都是真的，不是‘乾擾項’……”
“我們這就過去！”林深立刻調整飛船航向，“蘇晚2，你彆亂碰設備，等我們來。記住，你不是工具，你有自己的意識，有喜歡的甜信號，這就夠了——以後沒人再能控製你了。”
通訊器沒掛，能聽見蘇晚2輕輕撫摸火星花樣本的聲音，還有她小聲的呢喃：“桂花糖……火星花……萌萌的笑……這些都是我的念想……我不是工具……”
李勇拍了拍阿強的肩膀，看著窗外慢慢靠近的北極電站：“你看，連複製體都能覺醒，都能反抗控製。以後啊，再也沒人能靠‘改寫意識’當主子了——隻要有念想，不管是礦工還是複製體，都能找到自己，都能站起來。”
阿強點點頭，手裡攥著剛收到的小花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舉著桂花糖罐，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他突然對著通訊器喊：“蘇晚2！等我們到了，我給你講小花的故事，講桂花糖怎麼拌粥才暖——這些都是好念想，咱們一起記著，再也不讓人拆了。”
通訊器裡傳來蘇晚2輕輕的“嗯”聲，帶著點笑意.
飛船穿過火星北極的冰霧，朝著廢棄電站飛去——那裡不僅有等待救援的蘇晚2，還有更多被藏起來的甜信號，更多等著被喚醒的“自我”。而蘇晚2的第一次反抗，像顆小火星，落在了火星的冰原上，慢慢燒起了“不做工具，要做自己”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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