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默早早來到商會貨棧，貨棧門口豎著一根高高的旗杆，一麵黑底、繡著交叉礦鎬與鐵砧圖案的旗幟在晨風中獵獵作響——正是“黑石商行”的標誌。
陳默走到貨棧門口，目光掃過。一個穿著質地較好但沾滿油汙的皮質馬甲、頭發花白稀疏的人，正背著手，指指點點地指揮著裝車，這人應該就是哈裡森。
“哈裡森先生？”
哈裡森聞聲轉過身，那雙精明的眼睛如同探照燈般瞬間將陳默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年輕、英俊、衣著普通但整潔，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臉上堆起商人慣有的、帶著距離感的職業笑容。
“是我，敢問……”
“瑪吉讓我來的。”陳默言簡意賅，直接點出了介紹人。
聽到“瑪吉”這個名字，哈裡森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那公式化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絲，但其中的審視意味也更濃了。他上下打量著陳默，仿佛在估算一件貨物的價值和風險。
“進屋聊。”哈裡森簡短地說了一句，轉身引路。
哈裡森帶著陳默穿過堆滿木箱和礦石的貨棧內部，他們走進一間靠著牆壁搭建的簡陋小屋，隨手關上門，隔絕了外麵裝車的嘈雜聲。
他沒有任何廢話，直接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樁事，身份！”他的目光釘在陳默臉上，“有沒有身份證明？王國戶籍冊上的那種鐵牌子？或者傭兵行會的記錄牌？”
陳默沉默地搖了搖頭，動作幅度很小，但意思明確。
哈爾森的眼神沒有絲毫意外，仿佛早已料到。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更像是在計算成本：“沒有？行，也常有。”他語速加快，“那你要什麼身份？王都的良民？那價錢貴得能嚇死你，而且風險太大，我擔不起。周邊衛戍城鎮的？比如楓林鎮？這種最常見，也最‘穩妥’。”他刻意加重了“穩妥”二字，意有所指。
陳默迎著他的目光，聲音平靜無波：“可以常駐王都的身份，來自黑石堡。”
“常駐王都？黑石堡？”哈裡森眉頭一挑，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在記憶中搜索這個地點，“邊境那個？聽說前段時間被獸人攻陷了，這身份不行！太燙手！”
“那就鐵砧城，我在那呆過一段時間。”陳默想了想，伸出手給他看了看手上戴著的那枚空間指環。
“哦？製式指環，勉強說的過去。”哈裡森微微點了點頭。“姓名，年紀，想好了再說，彆到時候說漏嘴了。”
“陳默。十八歲。”陳默回答得乾脆利落。
哈裡森低聲重複了一遍，像是在咀嚼這個名字和年齡的分量。
“你沒有戶籍鐵牌，沒有傭兵記錄，就靠一枚製式指環……這風險，比給那些有底子的人辦身份，高太多了！要給你弄一個能長期留在王都、經得起盤查的鐵砧城出身身份，而不是那種糊弄過關的臨時通行證……這價錢。”
陳默皺了皺眉，身份記錄或許可以在鐵砧城查得到，畢竟幫助過鐵砧城城主，但是思想想去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畢竟不久前自己才是一個修煉入門都不到的小家夥，如果鐵砧城城主發現自己這麼快就是點星境二星，恐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金幣一百枚。”哈裡森給出了一個準確的數字。
“一百枚金幣？”陳默心中了然，哈裡森是看準了他急需一個能長期立足王都的“乾淨”身份，又缺乏有力證明，趁機狠狠加碼。“是永久性的？”
“當然！”哈裡森拍了下桌子，似乎有些不滿陳默的質疑，“我哈裡森辦事，講究的就是‘穩妥’！這可不是那種隻能應付幾次盤查的破爛玩意兒！”他強調著這份“長期身份”的價值，為自己的高價找足了理由。
陳默沉默了片刻。這個價格確實高昂，遠超他最初的預估。但那畢竟是王都，而且因為係統任務的原因，自己非常需要一個能長期使用的身份……他沒有選擇。
陳默輕撫了幾下指環，一百枚金幣整整齊齊的出現在桌子上，原本帶出來的金幣就隻有一百枚，還好之前在死亡沼澤帶出許多魔獸材料，也換取了不少金幣，不過這一次也算回到解放前了。
“爽快人！”哈裡森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興奮的沙啞，他飛快地將金幣攏到自己麵前，仔細清點了一遍，然後才心滿意足地，露出手指上一枚鑲嵌著暗色水晶的指環把金幣收了進去，與陳默的樸素製式指環截然不同，顯然他的更加高級。
隨後他再次從指環內拿出一個不算大的金屬箱，哈裡森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桌上，經過複雜的認證，打開蓋子。裡麵有數塊散發著黝黑光澤的金屬牌以及一個金屬裝置。
他先拿起一塊金屬牌，放在桌麵中央。然後，他小心地拿起那個精密的金屬裝置，將那塊散發著黝黑光澤的金屬牌嵌入裝置底部的一個凹槽中。
“哢噠。”經過他一陣動作，一聲極其輕微的機括聲響起。能感受到一陣能量波動，精準地“烙印”進金屬牌內部！
隨後哈裡森將鐵牌取出，交給陳默，“記得滴血認證，身份牌上有感應裝置。”
陳默拿著鐵牌，看著鐵牌上烙印著他的基本信息，微微一愣。
姓名：陳默
年齡：十八
原籍：王國黑石堡轉鐵砧城
現籍：王國王都
身份：自由民
簽發：鋼鐵王國戶籍檔案庫
“放心，正規的。”衛兵手裡的掃描裝置掃過，它會顯示你是五年前從黑石堡合法轉入鐵砧城的自由民！記錄在王國中央的檔案裡，如今又從鐵砧城轉入王都。”
他特意加重了“王國中央戶籍檔案庫”，眼神意味深長地看著陳默：“記住，你是五年前就轉入鐵砧城的自由民，這塊牌子的能量印記與王國戶籍係統有共鳴，隻要你彆自己作死，沒人查得出來。”
“明天天亮前，到這裡集合。記住你的身份，管好你的嘴巴。”哈裡森最後叮囑道，語氣平淡，但那眼神卻仿佛在說：你知道你買的是什麼，也知道我是什麼人了。
陳默沒有多言，將身份牌仔細收好，對著哈裡森點了點頭，轉身推開小屋的門，重新踏入貨棧的喧囂與粉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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