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微信群炸了鍋。下午四點，炎昭剛用媽媽的手機發了條消息，附帶一張糊了的照片——砂鍋裡的老母雞臥在排骨上，黨參、枸杞飄在湯裡，冒著熱氣，配文：“今晚新品：老母雞燉排骨參湯！小師傅親手燉，限量20份，先到先得！”
消息剛發出去，群裡就像扔了顆炸彈。
“我要！給我留兩份！”張大爺的消息帶著語音，嗓門震得手機嗡嗡響。
“算我一個！孩子念叨好幾天雞湯了！”小劉緊跟著接龍。
“能預定不？我下班得六點，怕搶不到……”
等炎昭炎曜背著書包拐進胡同，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嚇傻——“老灶台”門口排的隊從店門口繞了三個彎，直抵胡同口，食客們舉著手機在群裡刷屏，像一群等著投喂的小企鵝。
“我的天……”炎曜拽著炎昭的衣角，小眼睛瞪得溜圓，“他們是從中午就開始排隊了嗎？”
炎昭咽了口唾沫，突然挺了挺小胸脯：“怕啥？咱可是食神和食聖！走，燉湯去！”
倆娃鑽進後廚，王鐵柱已經把老母雞處理乾淨，排骨焯好了水，藥材擺得整整齊齊。“步驟記牢了，”王鐵柱指著砂鍋，“先放雞，再放排骨，加水沒過食材，大火燒開撇浮沫，然後放黨參、枸杞，轉小火燉一個半小時，最後加鹽，不能早放，不然肉柴。”
“知道啦！”炎昭係上圍裙，小手握著勺子，像模像樣地撇浮沫，“浮沫要撇乾淨，不然湯不清亮，像凡間的泥水！”
炎曜則蹲在灶台前看火，小臉蛋快貼到灶麵上了，嘴裡念叨：“小火小火，要像天庭的祥雲一樣溫柔……”
燉雞湯的香味像長了翅膀，順著窗戶縫往外飄。排隊的食客們使勁抽鼻子，隊伍裡時不時傳來“咕嚕”聲——那是肚子在抗議。
“這味兒也太香了吧？”排在隊尾的姑娘吸著鼻子，“比我媽燉的還香，隔著三條街都能聞見！”
“我孫子剛在幼兒園說餓，就等著這口湯呢！”前麵的老奶奶摸著肚子笑，“倆小師傅可得燉爛點，孩子牙口不好。”
李秀蓮在門口來回溜達，給大家發礦泉水，笑得一臉抱歉：“對不住啊各位，讓你們久等了。倆孩子還小，既要上學又要做菜，手腳慢了點，大家多擔待。”
“沒事沒事！”大家紛紛擺手，“好湯不怕晚！我們願意等！”
一個半小時像一個世紀那麼長。當炎昭炎曜端著第一鍋雞湯出來時，砂鍋裡的湯黃澄澄的，油花浮在表麵，像撒了層碎金子，雞肉和排骨燉得脫骨，藥材的香混著肉香，饞得人直跺腳。
“先給張爺爺！”炎昭喊著，把第一碗遞過去。
張大爺顫巍巍地接過來，舀了一勺湯，剛抿了一口就閉上眼睛，半晌才歎口氣：“我的乖乖……這湯鮮得能把舌頭吞下去！雞肉嫩得像豆腐，排骨一抿就化，倆小師傅是把仙氣都燉進去了吧？”
排在後麵的人看得眼都紅了，脖子伸得像長頸鹿，肚子“咕嚕”聲此起彼伏，彙成一首特彆的“饑餓交響曲”。
“給我來一碗！”
“我要打包三份！給我爸媽也帶點！”
倆娃在後廚忙得團團轉，舀湯、打包、收錢，小臉被蒸汽熏得通紅，卻笑得像兩朵向日葵。王鐵柱看著他們踮著腳夠砂鍋的樣子，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這倆小子，平時吵吵鬨鬨，做起事來倒真有股韌勁。
最後一碗湯端給那個帶孫子的老奶奶時，小家夥早就等不及了，捧著小碗“呼嚕呼嚕”地喝，嘴角沾著湯漬，含糊不清地說：“奶奶，比你做的好喝！”老奶奶笑得直搖頭：“你這小沒良心的，等會兒讓小師傅再給你盛點。”
關店時，倆娃癱在地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炎昭摸著肚子，突然傻笑：“哥，你說咱這湯，是不是比天庭的仙湯還香？”
炎曜打了個飽嗝：“肯定是！玉帝喝了都得再來一碗！”
微信群裡還在刷屏，全是誇湯好喝的消息，有人發了張空碗的照片，配文：“連湯都舔乾淨了，倆小師傅太厲害了！明天還燉不？”
李秀蓮看著消息，笑著對王鐵柱說：“你看，這哪是倆孩子在做菜，分明是在給大家燉幸福呢。”
王鐵柱沒說話，隻是把倆娃抱起來，往家走。月光灑在胡同裡，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空氣裡還飄著雞湯的香味，像在說一個關於等待和美味的秘密——最好的味道，從來都值得被耐心等待，就像這鍋雞湯，燉著的不隻是雞肉排骨，還有倆孩子的認真，和食客們的體諒，燉出了人間最暖的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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