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紅燈籠剛掛上,胡同口就排起了長隊,隊伍像條貪吃的蛇,彎彎曲曲繞到了巷尾。張大爺舉著個小馬紮坐在最前麵,旱煙袋叼在嘴裡,眼睛卻死死盯著老灶台的木門,活像盯著塊剛出爐的醒獅酥。“今兒咱搶頭茬號,”他敲了敲煙袋鍋,對身後的小夥子說,“倆小師傅做的醬肘子,去晚了連湯都喝不上!”
小夥子是新來的,抱著個筆記本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著。“張大爺,我幫您搶線上號,您負責線下排隊,雙保險!”他得意地晃了晃屏幕,“我這手速,搶演唱會門票都不在話下,還能被個醬肘子難住?”話剛說完,屏幕上突然跳出“係統繁忙”四個大字,氣得他差點把電腦摔了。
這搶號的規矩,是王鐵柱被逼出來的。自打炎耀炎昭的手藝在街坊裡傳開,老灶台的門檻差點被踏破,尤其是周末,不到七點就有人堵門,嚷著要吃“小師傅親做”的菜。王鐵柱沒法子,隻好搞了個“線上線下雙搶號”,每天限量二十份,誰搶到算誰的,結果倒催生出一堆“搶號偏方”。
排在隊尾的劉嬸正打電話,嗓門大得能掀翻屋頂:“小李啊,幫嬸搶個號唄!就那個炎昭做的鹵雞爪,你上次吃了說比你媳婦燉的強十倍!搶到了嬸請你吃兩斤!”電話那頭的小李估計在猶豫,劉嬸趕緊加籌碼:“再加兩瓣糖蒜!咱老灶台的糖蒜,酸甜得能蘸饅頭吃!”
掛了電話,劉嬸又拽住路過的外賣小哥:“小王,幫嬸搶個號,回頭你送老灶台的單,嬸讓倆小師傅給你多擱勺肉!”外賣小哥眼睛一亮,掏出手機就開始刷:“嬸您放心,我這app後台快,保證搶到!”他邊刷邊咽口水,上次送單時,炎耀剛出爐的醬肘子香得他差點把車騎進溝裡。
隊伍裡漸漸響起“忽悠”聲。一個戴眼鏡的白領正跟旁邊的姑娘搭話:“你是第一次來?那可算來著了!炎耀做的糖醋排骨,酸甜汁裹得勻勻的,排骨燉得脫骨,我上次吃了,連骨頭縫裡的肉都唆了三遍!”姑娘被說得直咽口水,趕緊掏出手機加入搶號大軍。
另一個大叔更絕,掏出手機翻出照片:“你看這醒獅酥,層層起酥,豆沙餡是自己熬的,甜而不膩,倆小師傅做的時候,得盯著烤箱看四十分鐘,差一秒都不行!”他把照片湊到路人眼前,“幫我搶個號,我請你吃半塊,保證你吃一次想半年!”
線上搶號開始的瞬間,胡同裡響起一片“哎呀”“搶到了”的喊聲。張大爺的線上號沒搶到,氣得直敲煙袋鍋,線下卻排到了前三,頓時眉開眼笑:“還是咱老辦法靠譜!”那個白領搶到了號,激動得差點擁抱旁邊的姑娘,結果姑娘也舉著手機歡呼:“我也搶到了!”
最忙的是外賣小哥小王,他不僅幫劉嬸搶到了號,自己也搶了一個,正盤算著點份鹵豬耳配啤酒。“這號比紅包難搶,”他跟同行發微信,“但值!上次我嘗了口炎昭做的涼拌黃瓜,就那醋汁,絕了,比我媽拌的多放了點花椒油,香得人想把舌頭吞下去!”
幫忙排隊的人裡,有個穿西裝的大哥最有意思。他是被朋友拉來的,本來說“就站站,我不愛吃這些”,結果剛到老灶台門口,就被裡麵飄出的鹵味香勾住了腳。那香味混著八角、桂皮的醇厚,還有點冰糖的甜,像隻無形的手,往他鼻子裡鑽。
“這啥啊?這麼香?”大哥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保鮮櫃裡的醬肘子——油亮的肘子皮裹著醬紅色的肉,旁邊擺著切好的鹵藕,藕眼裡都吸滿了汁。朋友笑著說:“這就是炎耀炎昭的拿手菜,醬肘子得鹵三個小時,火候差一點都不糯。”
大哥突然掏出手機:“不行,我也得搶個號!剛才誰說不愛吃的?我收回!”他邊搶邊吐槽,“這麼好吃的東西,你們怎麼不早告訴我?白讓我饞了這麼久!”搶不到號,他又拉著王鐵柱撒嬌:“老板,通融一下唄?我出雙倍錢!”
王鐵柱舉著鍋鏟從廚房出來,笑得直搖頭:“真沒了,明天趕早吧。”他往大哥手裡塞了塊鹵豆乾,“嘗嘗這個,免費的,算賠罪。”大哥咬了口豆乾,眼睛瞬間亮了:“我去!這豆乾比我在五星級酒店吃的還香!明天我五點就來排隊!”
傍晚的老灶台,搶號的人漸漸散去,店裡卻更熱鬨了。搶到號的人捧著盤子,吃得滿嘴流油;沒搶到的扒著玻璃門往裡看,嘴裡直念叨“明天一定來”。張大爺啃著醬肘子,油汁滴在胡子上也顧不上擦:“你看那小夥子,剛才還說不愛吃,現在恨不得把盤子都啃了。”
炎耀炎昭在廚房收拾,聽見外麵的笑鬨聲,對視一眼,都笑了。“咱這菜有這麼好吃?”炎耀擦著灶台,手上還沾著鹵汁的香。炎昭往鹵鍋裡加了勺冰糖:“可能是咱放了點‘秘密武器’吧。”他湊近了說,“我爺說的,做菜得用心,心誠了,菜就香了。”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鹵鍋還在咕嘟咕嘟響,像在說個沒完的笑話。或許搶號的熱鬨,比菜本身更有意思——有人為了口熱乎的,想出各種招;有人本是幫忙,結果被香味“策反”;還有人邊吐槽邊排隊,嘴裡說“太麻煩”,腳步卻挪不動。
而老灶台的煙火裡,藏著的正是這份熱熱鬨鬨的真實——為了一口好吃的,費點勁,值;被香味勾住腳,不丟人;畢竟,這人間的美味,本就該讓人這樣,又饞又樂,念念不忘。
明天的號,又該搶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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