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宋彪這般說辭,小陸沉靦腆一笑。
對於他說的那些東西,小陸沉確實不甚清楚,但有一點他很明確,自己得變強,這九蟲酒,就是一樁擺在麵前的機緣!
宋彪也沒在那問題上多做糾纏。
畢竟是沈爺的麵子,且他也多有求於陸沉,自然不會刁難什麼。
隻是哈哈一笑之後,便詢問小陸沉道:
“這一葫蘆酒,是打熬氣力,養煉筋骨的武師,他們的心頭好。但小兄弟你沒根基,喝了之後,氣血燥熱,虛不受補,反而傷身。”
“你想清楚了,若要這一葫蘆酒,銀子就少一半。”
陸沉並不猶豫,果斷回答:
“請宋教頭賜酒!”
說這話的時候,小陸沉心中雖然期待渴望,但卻謹守本分。
爺爺曾經說過,想要從這山溝溝裡爬出來,就得懂禮數,知進退。
不卑不亢,不驕不橫,才是為人處世之道。
他此時就正雙手舉過頭頂,畢恭畢敬,便是宋彪看了,也完全挑不出半點毛病。
即便是燒身館裡的那些學徒,做的都不如這山裡的小采藥郎。
宋彪勾了勾嘴角,越發覺得麵前這少年有意思。
於是便乾脆把腰間葫蘆摘下,一把扔了過去。
葫蘆之上正有一股巧勁,不差分毫的落在小陸沉舉起的手中。
宋彪做了這事之後,便將目光落向沈爺的方向,調侃道:
“我看您哪,有惜才的心思。這小兄弟性子不錯,是個可堪造就的。”
沈爺砸吧煙槍,吞雲吐霧,笑問道:
“宋教頭中意,不妨帶他入個門,邁過燒身館的門檻,學些武藝傍身?”
宋彪沉吟,最後苦笑拒絕:
“我這病秧子,都沒出師,哪能收徒。”
說了這話,宋彪又覺得這樣說辭未免顯得有些過於生分了。
看在他與沈爺交情的份上,那樣拒絕的法子很是不妥,於是又改口說:
“小兄弟要是有練武的念頭,不妨來燒身館,可以報我的名頭。燒身館門檻雖然高,想做‘衣缽’難,但學徒隻需花些銀子。”
小陸沉仔細的捧著葫蘆,那一葫蘆九蟲酒對他而言可是重要極了。
如今他心裡滿是對武師的向往。
往日可沒少聽人說起武師的強大,這些人的名號隨便一個拿出來,就能讓人讚歎好一陣子。
他們可是茶馬道安寧縣內毋庸置疑的最有本事的一類人!
“多謝宋教頭指點!”小陸沉恭謹的說道。
宋彪擺了擺手:“不過一樁小事罷了,不值一提。”
沈爺搖頭不語,心中略微有些遺憾。
若是換做先前的話也就罷了,但今日小陸沉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
不惜擔著危機,深入鬼愁澗,隻為報恩,年紀雖小,身子雖還瘦弱,但這雙肩膀,卻能擔得起那個重於泰山的‘道義’。
這樣的好苗子,若是自己能幫他一把,就算日後無甚成就,也算心安。
何況,沈爺如今對於小陸沉可是很讚賞的。
可惜啊,可惜。
要是六子有根骨……
沈爺正思忖,忽然瞧見小陸沉額頭那絲紅印!
他捏緊煙槍,目光一凝,仔細再看了一眼之後,沈爺心中大為詫異。
“這小子,進了一趟山,難不成有了機遇?”
“還是說,他神蘊內斂,如今走了一趟山,才給他激發了出來?”
沈爺心中思忖,在發現了小陸沉的變化以後,他心中就已經多出了些彆的想法。
宋彪已經得了槐陰草,又將九蟲酒給了小陸沉,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了事情。
沈爺便親自將其送出門去,目送著宋彪走遠之後,才將目光收回,落在一旁等著的小陸沉身上。
夥計已經將先前那些槐陰草的銀錢就算清楚,扣除了九蟲酒之後,分潤在小陸沉手中還有二兩半的紋銀。
沈爺將那二兩半銀子抓在手裡,遞給小陸沉的時候,他忽地說道:
“六子,明日你彆進山,過來我這兒一趟。”
小陸沉不明所以,但既然是沈爺的吩咐,他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離開沈爺的鋪子之後,小陸沉的錢袋子再次略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