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樹的影!
董霸能穩坐龍脊嶺跟山郎頭把交椅多年,靠的絕非僥幸!
他那口九環金刀,刀光起處,如同閻王爺親筆勾畫的催命符。
見過其鋒芒的,十之八九都已成了刀下亡魂。
放眼整個安寧縣,除去四大武館那些撐門麵,鎮場子的高手,董霸的武藝,當之無愧是頂尖之列!
薛超這等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凶人,多年來都被董霸死死壓著一頭,卻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
足見董霸威名之盛,金刀之烈,早已深入人心!
“董……”
薛超臉上的橫肉不受控製地劇烈抖動,眼珠子瞪得溜圓,仿佛要從眼眶裡迸出來!
門口那昂藏而立、氣勢迫人、哪有半分病容的威猛大漢,不是董霸又是誰?!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薛超被嚇了一跳,腳下如同踩了油,“噔噔噔”連退數步。
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生怕對方那口令人聞風喪膽的九環金刀下一刻就出鞘,寒光一閃,自己這顆大好頭顱便要搬家!
“哼!董某人八字夠硬,閻王爺嫌我煞氣重,不敢收!”
董霸的聲音如同悶雷滾動,他虎目如電,牢牢鎖定薛超,一股屍山血海中磨礪出的迫人氣勢洶湧而出,壓得薛超幾乎喘不過氣!
“薛超,咱們之間的賬,你是要今天清,還是改日算?”
董霸虎目含威,有股子迫人的氣勢。
“董哥,這真是誤會一場啊!”
薛超臉色煞白,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他眼珠子滴溜溜亂轉,臉上的橫肉拚命擠出無害的笑容:
“我是聽說你在龍脊嶺遭了罪,心裡頭難受得很,咱們兄弟夥兒在龍脊嶺討生活,同氣連枝多少年了,何必動刀動槍的,傷了多年的情分和氣啊!”
他語速極快,姿態放得極低。
好漢不吃眼前虧!
董霸中毒垂死是千真萬確,如今卻生龍活虎站在這裡,其中必有驚天變故!
可薛超不敢賭。
他太清楚自己和董霸的差距了。
同為內壯大成,董霸的根基紮實得如同磐石,一身氣血凝練如汞,那口九環金刀施展開來,潑水難進,快如奔雷!
真要動起手,自己恐怕連十五招都撐不過去,就得被那金刀斬下頭顱!
“那我之前被你拿走的地契和扣押的藥材貨物,你待如何交代?”
董霸雙眼之中寫滿殺機,隻要薛超一個回答的不好,怕是他手中金刀立刻出鞘,欲殺人飲血!
薛超心裡“咯噔”一聲,腦袋上冷汗直冒。
他心念急轉,也知道當下董霸應該是重傷初愈,還不想跟自己徹底撕破臉皮。
於是便趕忙道:“董哥誤會了,那些東西我隻是怕有鼠輩趁著董哥你重傷的時候再做文章,才幫董哥你保管了一陣。”
“既然如今董哥你已經恢複如初,所有東西,自然該歸還於你。”
董霸冷哼一聲,眼中掠過一抹輕蔑。
看的薛超心中火起,憤懣無邊,卻沒有任何辦法。
“最後問你一句。”董霸雙手拄著那口沉重的九環金刀,他目光如冰錐,刺向薛超,“董某人何時給你寫過欠條?!”
眾目睽睽之下!
薛超如同被剝光了示眾,伏低做小到了塵埃裡!
即便以他堪比城牆拐角的厚臉皮,此刻也覺得臉上火辣辣一片,仿佛被無形的巴掌狠狠抽了無數下,羞憤欲絕!
可梟雄之所以為梟雄,便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薛超眼底掠過一絲毒蛇般的怨毒,旋即被壓了下來。
他能屈能伸,咬牙道:
“是我糊塗,受了這狗東西的挑撥離間!董哥大人大量,還望多多包涵!”
話音未落,他掌心早已蓄滿陰狠的內勁,帶著刺耳的破風聲,狠狠一掌拍在旁邊一個剛剛投靠他的巡山隊員胸口。
“噗——!”
那巡山隊員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覺得胸口如同被千斤重錘砸中,狂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
薛超似乎猶不解恨,緊跟著又閃電般踢出一記狠辣的窩心腳,將其踹得再次飛出數丈,口中兀自厲聲罵道:
“狗一樣的東西,竟敢挑撥我與董哥之間的交情!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