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樓,安寧縣第一等的酒樓客棧!
陸沉抬頭看了眼那冰火樓的招牌。
這酒樓高足四層,飛簷鬥拱,氣派非凡,是安寧縣內外城最高的樓。
門前車水馬龍,進出的皆是衣著光鮮、氣勢不凡之輩。
樓內號稱網羅奇珍,山珍野味無所不包。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土裡鑽的,隻要你叫得出名兒,付得起銀子,就沒有弄不到的珍饈!
要說唯一的缺陷,那就是貴。
隻一頓飯,就能吃掉普通一家三口兩三個月的耗費。
尋常人到了這裡,光是路過門口,都會不由自主的縮起身子,露了怯。
但陸沉卻沒什麼拘謹,更不可能露怯,隻是饒有興致的打量這座酒樓。
他依照拜帖所示時辰來到冰火樓前,遞上那燙金的名帖。
守在門口、眼力勁十足的小廝一見帖子,臉上立刻堆滿恭敬的笑容,腰杆彎得更低:“陸爺您裡邊請!幾位少東家已在‘鬆濤閣’恭候多時了!”
說罷,躬身引著陸沉往樓內走去。
甫一踏入大堂,一股混雜著酒氣、肉香的氣味撲麵而來。
隻見一樓廳堂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落座的客人十之八九都是勁裝結束的彪悍漢子,有背負長刀的刀客,有筋肉虯結的武師。
他們目光銳利如鷹隼,周身散發著剽悍的氣息,隨身攜帶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門,寒光隱現。
陸沉目光掃過,心中微凜:“不愧是冰火樓!”
粗略一掃,其中不少都是氣息沉凝、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內壯境界好手!
跟隨著小廝踏上鋪著厚實地毯的樓梯,喧囂聲頓時被隔絕大半。
二樓環境清幽雅致,雕花木窗半開,隱約可見街景,與樓下的市井江湖判若雲泥。
推開“鬆濤閣”厚重的包間門,一股混合著名貴熏香與酒菜香氣的氣味湧出。
隻見寬敞的包間內,已經圍坐了七八位錦衣華服的年輕人,個個衣飾光鮮,神采飛揚,舉手投足間帶著世家子弟特有的貴氣與優越感。
陸沉在這珠光寶氣的映襯下,確實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陸哥兒!可算把你盼來了!”保安堂少掌櫃林文軒率先起身,笑容滿麵地招呼。
他是在座中與陸沉相對熟稔的一位。
隨後,他熱情地為陸沉引薦在座眾人:
“這位是瑞祥布行少東陳玉麟陳兄。”
“這位是貫石號少東歐冶鋒歐冶兄。”
“這位是……”
一番客套寒暄,陸沉被引至席間靠後的陪座位置落座。
這也在情理之中。
在座諸人,年紀多在十七八歲上下,皆是安寧縣各行當龍頭巨賈的繼承人。
一個個未來必定是執掌一方產業的翹楚,論起頭臉,都是整個安寧縣排在最頂端的。
陸沉隻是拜入沈爺門下,又不是拜了縣太爺當乾兒子。
雖然聲名鵲起,還夠不上與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東家平起平坐,更遑論坐上主位這種事情。
今天之所以邀請陸沉,也不過是想要將他拉進這個圈子。
這都已經是身份躍升的標誌了,自然沒有道理去想什麼坐主位的事情。
“這些人,還真都是些縣城婆羅門啊……”
陸沉默默坐著,腦海中無端冒出一個詞來。
雖然他自己都不太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卻總覺得似乎很貼切的樣子。
“倒是這些糕點真是不錯,魚肉也嫩,還有這不知道什麼肉搓的丸子,真是好吃的緊!”
“嘖,這些好東西,他們還真都不怎麼動筷子啊。”
角落裡的陸沉可不管有的沒的,他一邊品嘗著桌上那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珍饈美味,一邊不動聲色地聽著這些天之驕子高談闊論。
話題很快轉向了最近縣內外的奇聞異事。
“寶蛟江那邊也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一個穿著湖藍綢衫、把玩著玉扳指的青年說道,“簡直像是浪裡白條,水性極為了得!據說下水能遊百裡,還能在水下龜息半個時辰!更絕的是,捉那些神出鬼沒的寶魚,對他來說如同探囊取物,已被洛家看中,招為上門女婿了!”
“說起異事,前陣子龍脊嶺深處,可是鬨出大動靜了!”另一人接口,語氣帶著神秘,“聽說有寶光衝霄而起,半邊天都照亮了!縣太爺都給驚動了,派了好幾波衙役和高手進山探查,可惜沒找到什麼頭緒,也不知道龍脊嶺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