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像楊信那樣堆滿藥材,甚至連根像樣的草葉子都看不見。
他雙手空空,步履從容,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失落或焦急的神色,仿佛隻是進山走了一趟。
“空手下山?”有人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這……陸哥兒這次看來是一無所獲啊!”
短暫的寂靜後,人群中爆發出更大的嘩然。
“唉,倒也不奇怪,龍脊嶺深處凶險,陸哥兒就一個人,腿跑斷了又能搜尋多大地方?運氣不好,顆粒無收也是常事。”
“可惜了,還以為他能跟楊爺爭一爭呢……”
其他藥鋪的掌櫃們原本還抱著一絲看回春堂熱鬨的心思,此刻看清陸沉空空如也的竹簍,臉上也不禁露出愕然,隨即化作深深的惋惜和搖頭歎息。
幾個相熟的掌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同樣的意思:
“大局已定,今年的趕山魁首,非楊信莫屬了!”
回春堂的涼棚下,夥計們也湊過來低聲稟報:“楊爺,陸沉下山了,背簍裡啥也沒有,空著手回來的。”
楊信正大馬金刀地坐著,手中撚著一根油亮堅韌的牛筋弓弦,正往他那口鐵胎弓上更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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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稟報,他頭也沒抬,隻是鼻腔裡發出一聲短促而輕蔑的“哼”。
等到他慢條斯理地將弓弦一端卡進弦槽,指節發力。
隻聽“錚”的一聲輕響,粗如兒臂的弓弦瞬間被拉緊繃直,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這才抬眼,目光穿過嘈雜的人群,精準地落在那個正穿過長街的身影上。
陸沉步履沉穩,背負的大竹簍空空蕩蕩,顯得格外紮眼。
“嗬。”
楊信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
“采藥尋寶,可不是逞匹夫之勇、單打獨鬥就能闖出名堂的!”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篤定。
他心中清楚得很,自己屢屢有所收獲,七分靠的是回春堂雄厚財力支撐下的人多勢眾。
那些經驗豐富的老獵戶負責引路探寶、辨識獸蹤,精壯的夥計們負責布設陷阱、挖掘深坑、抬運重物。
若非如此,單憑他楊信一人,縱然箭術通神,在這茫茫龍脊嶺中,也如大海撈針。
兜兜轉轉數日,恐怕連幾株像樣的甲子藥都難以湊齊,更遑論射殺成精的青皮子了。
陸沉的空手而歸,在他看來,不過是必然結果罷了。
陸沉對這一切恍若未覺。
他步履不停,神色平靜得如同深潭古井,不起絲毫波瀾。
心中那獵虎取珠的盤算,遠比旁人的閒言碎語重要百倍。
他腳步一轉,徑直走入安寧縣內以鍛造精良兵器聞名的貫石號。
不多時,便提著一口新刀走了出來。
刀是百煆精鋼打造的樸刀,刀身寬厚,刃口在日光下泛著冷冽的幽藍寒光,刀柄纏著防滑的麻繩。
陸沉手腕一抖,挽了個利落的刀花,感受著刀身的重量與平衡,滿意地點點頭。
遂即付過銀錢,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緊接著,他又一頭紮進城中的食肆。
買了十隻燒雞。
二十壇燒酒。
等尋到黃征之後,陸沉將這些東西交給黃征道:“黃大叔,收拾一下,與我過來。”
黃征看著那堆起來的燒雞和烈酒,又看看陸沉平靜的神色,滿肚子疑問。
“陸哥兒,你這是要乾啥?”
他一邊嘀咕著,一邊還是麻利地挑起擔子。
沉甸甸的擔子壓在肩頭,酒壇子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等回了自家的宅院之後,陸沉坐在前院,夕陽之下,他搭著一方青石磨刀石,褪去樸刀的皮鞘,刀身橫陳膝上,身旁放著一桶清澈見底的井水。
舀起一瓢冷水,緩緩淋在粗糙的磨刀石表麵。
“與我一道進山。”
“今晚,打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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