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敢用人煉丹!妖道!”
聶文麟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
聲音因極度的驚駭而不由自主的扭曲,磕絆起來。
他一方麵無法想象世間竟有如此殘忍邪異的手段,對於這黑衣道人的手段感到極為驚駭。
這種手段顯然是已經超出了聶文麟所能夠想象的極限。
另一方麵,他則是更是害怕自己下一刻就會淪為那竹簍中血肉模糊的“藥材”!
“你可知這是十惡不赦之罪!若被欽天監得知,必會派出登記在冊、持有譜牒的仙師追緝!”
“屆時天上地下,再無你容身之處!”
聶文麟色厲內荏地喊著,試圖搬出朝廷之中最強大的機構來震懾對方。
那黑衣道人聞言,枯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一絲訝異。
他輕飄飄地瞥了聶文麟一眼:“哦?看來你父親在兵馬司的權勢確實不小,竟連欽天監供奉的那些記錄在譜牒上的修行者也知曉一二。倒是小瞧你了。”
但他隨即發出夜梟般沙啞的低笑:“不過嘛……那幫老家夥,十有八九都是縮在京城裡貪享富貴氣運的老烏龜,等閒絕不會輕易離開京城那口大池子。”
“所以,小子,就彆幻想他們會為了你這點小事,千裡迢迢跑到這窮山惡水來救你了。”
“仙師神通廣大,有千裡之外,飛劍取人首級之能!你就不怕嗎?!”
聶文麟猶自不甘心地喊道,期望那傳說中的手段能嚇住這妖道。
“哈哈哈!無知小兒,真是天真得可笑!”
黑衣道人仿佛聽到了世間最滑稽的笑話,譏諷地搖了搖頭,屈指如數家珍般說道:“普天之下,真正能做到驅策飛劍,於千裡之外取人性命的修士,一隻手恐怕都數得過來!”
“那等人物,哪一個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是躲在洞天福地裡苦苦參悟天道,就是麵臨著壽元將儘、即將兵解轉世的困局,誰有閒工夫來理會我這山野小道?更彆說來對付貧道了!”
聶文麟聞言,心中恐慌更甚。
這妖道對修行界的秘辛如此了解,言語間透出的見識遠非一個尋常愚弄鄉民的野修可比!
他究竟是誰?!
“說起來。”
黑衣道人像是被勾起了什麼回憶,清瘦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那雙眸子驟然變得幽深,宛若兩簇綠油油的鬼火在黑暗中燃燒,充斥著怨毒:“貧道與欽天監那位所謂的‘天下行走’,倒還有一段未了的恩怨。”
他聲音低沉下去:“家師正是死在那位天下行走的手上。倘若貧道此次能走通這長生秘路,他日神功大成,必定要去找他了結這番因果!”
欽天監的行走?
妖道的師父?
聶文麟腦袋裡嗡嗡作響,他猛然想起,很早之前,茶馬道乃至整個嶺南道曾發生過一場極大的動亂,險些席卷數州之地!
其源頭,似乎就來自於一個名為……
“真空教!”
聶文麟失聲驚呼,瞳孔因極度震驚而收縮:“你是真空教的餘孽!”
他赫然想起,當年真空教掀起來的那場恐怖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