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詩的視線,落在了前方那個男人寬闊的背影上。
他聽懂了。
他聽懂了謊言之勇者的故事。
他沒有嘲笑,沒有質疑,甚至沒有憐憫。
他隻是說,它們都是真的。
一個看清了牢籠模樣的人,決定用儘一切辦法,把它砸碎的故事。
這句話,像一道微弱的火苗,在她那片早已化為灰燼的心底,重新燃起。
整個落石鎮都在狂歡,都在慶祝那個屬於騙子的節日。
隻有他。
隻有他帶著身邊的女孩,逆著人流,爬上這座廢棄的鐘樓,找到了她。
他阻止了她的墜落。
他說,利安是英雄。
他說,你做的很好。
琉詩的腳步頓了一下。
她從未聽過這樣的話。
父母怨恨她,教會的人把她當成一個需要被“淨化”的汙點。
她自己,也早已將自己釘在了名為“凶手”的十字架上。
這種被人肯定的感覺……
很陌生。
也很溫暖。
溫暖得讓她想逃。
他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琉詩的腦海裡,不受控製地回響起梅耶爾最後的那句話。
“還有就是,嗯……你長得不錯,很好看。”
她忽然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他隻是……想要我的身體嗎?
這個念頭,本該讓她感到惡心與屈辱。
但奇怪的是,她沒有。
她反而感到了一種……詭異的安心。
一個強大的,溫柔的,或許還有些貪心的男人,看到了一個漂亮的,破碎的女孩,於是想要把她撿回去,當成自己的收藏品。
這個理由,多清晰,多簡單。
她不需要再去思考自己該怎麼活下去,不需要再去背負那沉重到讓她無法呼吸的過去。
她隻需要,成為他的所有物。
用自己的身體和忠誠,去交換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去交換一個能讓她不再思考的庇護所。
這很公平。
甚至,很輕鬆。
琉詩的嘴角,在那片無人能見的黑暗中,幾不可查地勾了一下。
是的,一定是這樣。
她如此輕易地說服了自己。
沉重的木門被推開。
外麵世界的喧鬨,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將他們淹沒。
瘋狂的笑語,荒誕的音樂,戴著各種麵具的人們在街上追逐打鬨。
梅耶爾沒有回頭,隻是自然地牽起南丁格爾的手,領著她們,擠進了混亂的人潮。
“我們先回驛站。”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身後兩個女孩的耳中。
琉詩默默地跟在後麵,她身上還披著梅耶爾那件帶著他體溫的外衣。
她抓緊了衣襟,那一點點殘留的溫度,成了她在這片瘋狂的喧囂中,唯一的錨點。
梅耶爾要是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一定會忍不住吐槽。
自我攻略,最為致命。
驛站的房間狹小而陳舊。
梅耶爾將琉詩帶到了他和南丁格爾隔壁的空房間裡。
房間裡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
他把鑰匙放在桌上。
“你今晚先住這裡,費用我付了。”
琉詩站在門口,抱著那件還帶著他體溫的外套,沒有動。
梅耶爾轉過身,看著她那副奇怪的樣子。
“好好休息。”
他的聲音很平穩。
“不要亂想。”
琉詩呆呆地站在房間中央。
門被關上了。
沒了梅耶爾的魅力影響,她慢慢冷靜下來。
剛才在鐘樓上,自己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什麼成為他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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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用身體交換庇護。
真是……太不矜持了。
琉詩的臉頰莫名發燙,她用力甩了甩頭,想把那些荒唐的念頭都甩出去。
她走到床邊坐下,抱著那件外套,將臉埋了進去。
冷靜。
必須冷靜下來。
可她欠了他們一個解釋,一個道歉,還有……還沒問他們的名字。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拉開了房門。
走廊裡,梅耶爾正準備打開隔壁的房門,南丁格爾站在他身旁,還在擔憂地看著自己這邊。
“我……”
琉詩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梅耶爾轉過身,溫和地看著她。
“梅耶爾·柯羅諾斯。”
他指了指身邊的南丁格爾。
“她叫南丁格爾·拉文特。”
“我叫琉詩,沒有姓氏。”
琉詩對著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披在肩上的外套滑落了一半。
“今天……給你們添麻煩了。”
“真的很對不起。”
梅耶爾和南丁格爾都沒有說話。
片刻後,梅耶爾的聲音響起。
“早點休息。”
說完,他便打開房門,和南丁格爾一起走了進去。
門,再次關上了。
走廊裡隻剩下琉詩一個人。
她撿起差點掉在地上的外套,重新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房間裡,又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孤獨和寒冷,如同潮水,再一次將她淹沒。
利安最後那清澈的眼神。
父母那怨毒的話語。
一幕幕,如同夢魘,在腦海裡反複上演。
悲傷,如同附骨之疽,啃噬著她好不容易才拚湊起來的,脆弱的內心。
她蜷縮在床上,將自己抱成一團,眼淚又要不爭氣地掉下來。
就在這時。
一陣奇怪的,富有節奏的搖晃聲,從隔壁牆壁傳了過來。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裡,卻清晰得過分。
床……在搖?
她的腦子宕機了片刻。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在逃難的路上,在那些擁擠、肮臟的難民營裡,她聽過,也見過太多。
她知道那是什麼。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琉詩就感覺自己的臉頰,轟的一下,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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