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隼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緩緩關掉hud的光學投影。
在昏暗的座艙裡,他的指尖顫抖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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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
窗外是霜原夜幕,風雪無聲。
宿舍內,一盞台燈的白熾光在厚重的報告紙上投下柔和的影子。
趙隼坐在金屬折疊椅上,他的左手握著筆,右手微微摩挲著筆帽,仿佛在尋找合適的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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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攤著試飛報告的表格,上麵密密麻麻的參數數據、溫度曲線和機翼應力圖。他已經寫下了“j36a高空試飛初步總結”幾個字,卻遲遲沒往下動筆。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照片上。
那是一張已經有些泛黃的合影:
四十年前,父親趙建平身穿灰藍色的舊式飛行服,肩章已經被歲月磨得發白,站在一架j8ii原型機旁邊,笑容倔強,眼神倔強。
趙隼閉上眼,緩緩吸了一口氣。
——他常聽父輩們談論如何殺死那隻鳥。
每一次的結論都是:得上八個人,八,換一。
還不一定能換下來。那是隻猛禽,爪子很利,能悄麼聲地取人首級。
耳熏目染,他聽著也有些害怕,就問父親,將來我也會成為那八個人之一麼?
父親不言苟笑,生活的壓迫時常讓他沉著臉,但那一刻他竟然笑了起來,笑得那麼放肆,那麼朗爽,什麼都不說,隻是哈哈大笑。
幼時的我不懂,不知道那笑聲是無奈、是倔強,還是在掩飾一代飛行員的恐懼。
三十年前的高空攔截演習裡,父親所在的機群因為發動機推力不足,被迫在七千米高度放棄任務。
那場演習結束後,指揮部的報告裡隻有寥寥兩句冰冷的評語:
“在性能上,我們暫時落後。”
“哪怕是一百架,也換不了一架。”
趙隼仍記得,那天深夜,父親一個人坐在空曠的跑道邊,抽了一整盒煙,一句話也沒說。風刮過,吹亂了油跡斑駁的混凝土,隻有遠處航燈閃爍著無聲的冷光。
當對方的“猛禽”從雲端掠過時,他們的飛機連鎖定警報都不會響起。
那一刻,他們的天空將會被撕開,而他們卻無能為力。
後來,父親在自己的報告上寫下唯一的一句話:
“我們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
接下來,無論怎麼追趕,在戰鬥機的性能上,我們始終無法做到如同當時那隻猛禽對我們一樣——全麵碾壓。
哪怕是在後來席卷亞洲的那場大戰中,東協的戰鬥機憑借著優異的性能和先進的作戰體係,將對手的空軍撕扯成碎片,
他也沒能感受到如同今天這種感覺——無敵的感覺。
他親手駕駛的j36a“玉龍”,在四萬米的平流層掠過地平線,超過四倍音速穩定巡航。
在黑色的高空,空氣稀薄如虛無,而j36a的同位素纖維蒙皮穩穩地壓住了熱應力的每一絲撕裂趨勢;發動機在數千攝氏度下依舊像心臟一樣平順跳動。
趙隼手指緊緊攥著筆,指節泛白。
這一刻,他幾乎可以想象,父親如果看到這一串數據,看到今天的飛行報告,會怎樣微微抬起下巴,長長地吐出一口壓在心頭幾十年的悶氣。
j36a,是無可置疑的,全世界最先進的戰機。
沒有任何宵小能夠觸碰到它的哪怕一根羽毛。
昔日的猛禽,已成螻蟻。
我們已經立於世界之巔。
世界將在玉龍的咆哮下俯首。
他的呼吸在安靜的房間裡輕輕起伏。
終於,趙隼落下第一筆,在報告的“主觀飛行感受”一欄寫下:
“玉龍是有生命的。它不是一架戰鬥機,而是一頭潛伏在平流層的猛獸。
在它的脊背上,我第一次感覺——
我們,站在了彆人觸及不到的巔峰。”
寫到最後,趙隼輕輕放下筆,指尖撫過紙麵,眼神寧靜。
“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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