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炎熱愈發濃重,蟬鳴聲充斥著小縣的每一個角落。然而,蕭遠的心中卻湧動著一股比天氣更熾熱的激情。約翰·史密斯支付的那五十元“巨款”,不僅極大地充實了他的錢袋他將這筆錢連同之前攢下的,小心翼翼地存放在一個鐵皮盒子裡,總資產已突破一百元大關),更重要的是,為他打開了一扇通往此前難以想象的世界的大門。
約翰在離開縣城前,兌現了他的承諾。他不僅將蕭遠推薦給了兩位因業務需要即將抵達本地的外國商人——一位是對本地茶葉感興趣的法國酒商皮埃爾,另一位是尋找傳統手工藝品的日本商社職員田中一郎——還將他在梧州地區臨時聯絡點的電話一個單位傳達室的號碼)留給了蕭遠。
“蕭,你的能力和誠信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約翰臨行前握著蕭遠的手說,“皮埃爾和田中先生都是我的商業夥伴,我會告訴他們,你是這裡最值得信賴的助手。保持聯係,年輕人,你的未來不止於此。”
這番肯定,像一劑強心針,讓蕭遠連走路都感覺帶著風。他意識到,優質的服務帶來的不僅僅是單次報酬,更是無形的信譽資產和裂變式的機會。這比係統每天發放的一元錢,意義更為深遠。
接下來的日子,蕭遠變得異常忙碌。他不再是漫無目的地尋找機會,而是有了一定的選擇權和主動權。
首先到來的是法國人皮埃爾。他是個身材微胖、性格開朗的中年人,帶著對東方神秘茶文化的濃厚興趣而來。與約翰不同,皮埃爾的英語帶有濃重的法語口音,但這對於精通法語的蕭遠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他甚至在初次見麵時,用流利的法語向皮埃爾問候,瞬間拉近了距離,讓皮埃爾驚喜不已。
“哦!我的上帝!你竟然會說法語!還如此純正!”皮埃爾誇張地揮舞著手臂,“約翰沒有騙我,你真是個寶藏男孩!”
蕭遠謙遜地笑笑,心中對係統提供的“語言包優化”功能更加感激。他陪同皮埃爾拜訪了縣裡一家規模不大的國營茶廠。談判中,蕭遠不僅精準地在法語、英語和本地方言間切換翻譯,還憑借對未來茶飲市場的一點模糊認知如對有機、原生態概念的初步理解),對茶葉的包裝和品鑒方式提出了些許建議,雖然淺顯,卻讓皮埃爾和茶廠老師傅都覺得頗有新意。
最終,皮埃爾簽訂了一份小批量的試購合同。支付翻譯費時,皮埃爾也相當大方,給出了三十元,並拍著蕭遠的肩膀說:“蕭,如果你以後有機會到法國,或者需要了解歐洲的市場,一定找我!”
送走皮埃爾,蕭遠馬不停蹄地開始為日本商人田中一郎服務。田中是個典型的日本職場人,嚴謹、禮貌,但要求極為細致。他尋找的是具有壯族、苗族特色的編織品、繡片等手工藝品,用於日本高端禮品市場。
這次的任務更具挑戰性。田中對產品的材質、紋樣寓意、製作工藝、甚至每個繡娘的背景都希望有所了解。蕭遠帶著他,不得不深入走訪一些偏遠的村寨,尋找那些散落民間的老手藝人。過程艱苦,但蕭遠憑借耐心和尊重,以及係統偶爾查詢到的關於某些傳統紋樣的零星信息他謊稱是從老書上看到的),逐漸取得了手藝人的信任,也滿足了田中的苛刻要求。
周偉華在這個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他熟悉本地道路和人情,負責聯絡、搬運,成了蕭遠不可或缺的助手。蕭遠支付給他每天兩元的工資,在這個年代已是高薪,周偉華乾得儘心儘力,對蕭遠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與田中的合作,讓蕭遠接觸到了更基層的生產環節和更豐富的特產資源。他不再僅僅滿足於收取翻譯費,開始嘗試新的模式。例如,他會先墊付一小部分資金,向手藝人預定一批貨,然後整合起來,以稍高的價格提供給田中,從中賺取差價。雖然每件利潤微薄,但數量積累起來也相當可觀。田中對此並無異議,反而欣賞蕭遠提供的“一站式”服務,節省了他大量時間和精力。
在這短短十來天裡,蕭遠如同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穿梭於縣城招待所、鄉間小路、手工作坊之間。他先後為皮埃爾和田中提供了服務,還間接接觸到了另一位通過皮埃爾介紹、對野生蜂蜜感興趣的德國客商。他的語言能力英、法、日語)和專業態度,在這個小圈子的外國商人中漸漸傳開,甚至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無所不能的蕭”“texiao“)。
他的資產像滾雪球一樣增長。翻譯費、中介差價、再加上係統每日穩定的五元錢進賬,到了七月初,他鐵皮盒裡的總資金已經超過了二百五十元!這在他穿越之初是無法想象的數字。
更重要的是,他通過這些人脈,接觸到了更多外麵的信息。皮埃爾會聊起巴黎的時尚和歐洲共同市場,田中會提及東京的消費能力和質量管理,約翰從香港偶爾打來的電話裡,會透露一些關於廣東深圳特區建設如火如荼的消息。這些碎片化的信息,不斷衝擊著蕭遠的認知,讓他對這個時代的中國之外的世界,有了更具體、更渴望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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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忙碌後的蕭遠和周偉華在租賃的小倉庫裡清點貨物和賬目。周偉華看著賬本上不斷增加的數字,興奮地說:“遠哥,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成萬元戶了!”
蕭遠笑了笑,沒有反駁,但心中所想已遠非“萬元戶”所能局限。他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緒飄向了南方。約翰名片上的“香港”、“深圳”字樣,皮埃爾口中的“歐洲”,田中帶來的“日本市場”信息,都在他心中燃起一團火。這個偏居一隅的小縣,似乎已經無法容納他逐漸膨脹的野心和見識。
“偉華,”蕭遠忽然開口,“你說,去廣東那邊,是不是機會更多?”
周偉華愣了一下,撓撓頭:“廣東?聽說那邊是挺熱鬨,開放得早。但人生地不熟的,怕是不好混吧?咱們在這不是挺好的嗎?”
蕭遠沒有再多說,隻是默默地將今天的五元係統資金放入鐵盒。係統麵板上,v1的經驗條在緩慢而堅定地增長著,預示著新的功能即將解鎖。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方向感,但內心深處,一絲不易察覺的、因連續成功而滋生的過於樂觀的情緒,也在悄然萌芽。他認為,憑借自己的知識、係統和逐漸積累的經驗,無論去哪裡,都能複製甚至超越現在的成功。
這十天的經曆,讓他真正在本地站穩了腳跟,積累了初具規模的資本和彌足珍貴的人脈網絡。“名聲在外”已初步實現,但這也讓他更加清晰地聽到了遠方傳來的、充滿誘惑與未知的召喚。接下來的路,該如何選擇?是繼續深耕本地,還是勇敢地邁向更廣闊的舞台?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他心中漸漸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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