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想說“你敢”,可看著林風那眼神——沒開玩笑,是真敢試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臉憋得通紅,彆過頭去,嘟囔了句:“……粗鄙。”
林風“嗤”地笑了。
還以為多橫,原來是紙老虎。
“行了趙武,彆鬨了。”老周趕緊打圓場,扒拉了趙武一把,又朝林風拱手,“他就這脾氣,沒壞心,您彆往心裡去。”
“沒事。”林風把槍放回鞋架,用布包好——他也不是真要開槍,就是得先立住規矩,不然以後這隊伍沒法帶。
“頭兒,你真敢開槍打鬼啊?”阿傑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我以前聽彆的鬼說,警察的槍最克邪祟,是真的不?”
“不知道。”林風瞥他一眼,“沒試過,也不想試。”他轉向小翠,見她還攥著那個缺口茶杯,手都捏白了,趕緊說:“茶挺好喝的,謝謝。”
小翠愣了愣,臉“唰”地紅了,低下頭,小聲說:“不、不客氣……”
牆角的啞巴張也朝林風點了點頭,眼神柔和了點。
氣氛總算緩和了。
老周從懷裡摸出本線裝書,遞到林風麵前:“頭兒,這是《陰陽度魂錄》,陰司給的基礎手冊,您先看看。裡頭記了陰司的規矩,怎麼引渡孤魂,怎麼辨善惡魂,還有常見的邪祟弱點,都寫了。”
林風接過來。
書挺舊的,封麵是暗黃色的,“陰陽度魂錄”五個字是毛筆寫的,墨色發暗。他翻開第一頁,是目錄,“引渡篇”“辨魂篇”“避邪篇”……字跡工整,就是紙頁邊緣都磨破了。
他往後翻了翻,正想看看“怎麼收陰陽眼”,手指突然頓住了。
第一頁的右下角,缺了個角,像是被老鼠啃過,邊緣毛毛糙糙的。就在缺角旁邊,有個模糊的印記——不是字,是個符號,像個簡化的“陳”字,墨色很淺,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還被一道折痕壓著。
“這書……舊的?”林風抬頭問老周。
“哦,是舊的。”老周點頭,“陰司的手冊都是代代傳的,以前是給前幾任人間陰司用的,他們走了就收回去,再給下一任。這缺角是之前被厲鬼撕的,不礙事。”
他沒提那個“陳”字符號,好像沒看見。
林風也沒多問,把書合上,揣進兜裡。心裡卻記了下來——老秦提過養鬼人叫陳玄,這手冊上有個模糊的“陳”字,是巧合?還是……
“頭兒,您接下來打算乾啥?”阿傑湊過來,蹲在林風腳邊,“閻君說讓您先學規矩,要不我帶您去亂葬崗練練手?那兒孤魂多!”
“不去。”林風想都沒想就拒絕,“我先得學學怎麼把這陰陽眼收起來——總看見你們飄著,眼累。”
“這個簡單!”小翠突然抬起頭,小聲說,“您集中精神,想著‘關’,再摸一下手腕上的印就行……”
林風愣了下,趕緊試。他盯著牆,心裡默念“關關關”,同時用拇指按了按勾玉印。
“嗡”的一聲,眼睛突然一輕——剛才還能看見趙武腳邊的煙影、小翠發間的陰氣,現在全沒了!客廳裡就五個“正常人”站著,鎧甲是真的,丫鬟裙是真的,連啞巴張臉上的疤都看著像真的,再沒半分“鬼魂”的樣子。
“成了!”林風眼睛亮了。
“那是,小翠懂的可多了。”阿傑拍了拍小翠的肩膀,小翠紅著臉又低下頭。
老周撥了撥算盤:“頭兒,要不先學引渡?今早胡同口有個新死的老太太,沒執念,正好引渡去陰界,練手正好。”
趙武哼了聲,沒說話,但也沒反對。
啞巴張朝林風比劃了個“走”的手勢。
林風看著眼前這五個人——桀驁的、軟萌的、精明的、滑頭的、沉默的,明明是陰兵,卻吵吵嚷嚷的,倒比醫院的病房熱鬨多了。
他突然覺得,這“見習陰司”的差事,好像也沒那麼難熬。
“行。”他拿起外套往身上穿,“去看看。”
剛走到門口,兜裡的《陰陽度魂錄》硌了他一下。他摸出來,又看了眼第一頁那個模糊的“陳”字,指尖蹭了蹭缺角的邊緣。
不管是不是巧合,這養鬼人陳玄,還有這手冊背後的事,遲早都得弄清楚。
但眼下,先學好怎麼當這個“陰司”再說。
林風把書塞回兜裡,推開院門——陽光正好,胡同裡傳來賣豆腐腦的吆喝聲,趙武皺著眉嫌吵,阿傑溜得最快,已經跑到胡同口探頭探腦,小翠跟在後麵,還在小聲叮囑“慢點跑”。
林風笑了笑,跟了上去。
新的日子,好像就這麼熱熱鬨鬨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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