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公寓的燈泡忽閃了兩下,暖黃的光落在木桌的鎮魂令上——令牌裡浮著28個淡光點,像浸在水裡的星星,是這兩天引渡的魂。他用指尖戳了戳最亮的那個,是張嬸的魂,光點旁還沾著點牛奶香似的淡白氣。
“還差22個。”林風鬆了口氣,往椅背上靠。亂葬崗回來後又在老城區引渡了5個弱魂,算上之前的,總算過了一半。窗外的月光被雲遮著,公寓樓下的老槐樹影晃悠悠的,像有人在樹下站著。
“彆高興太早。”
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窗縫鑽進來,林風回頭——老秦的虛影正從玻璃裡往外“滲”,半張臉還沾著陰界的霧,手裡捏著串黑檀佛珠,珠子上泛著冷光。
“老秦?”林風直起身,“你咋來了?”
“閻君讓我來看看。”老秦飄到桌前,指尖碰了碰鎮魂令,令牌裡的光點顫了顫,“進度不錯,比同期的見習陰司快三成。”他頓了頓,佛珠轉得快了些,“但彆大意——陳玄的人盯上你了,就等著攪黃你的考核。”
林風心裡一緊:“他們敢來公寓?”這公寓布了啞巴張畫的安魂符,普通邪祟進不來。
“不一定非要進門。”老秦往窗外瞟了眼,眉頭皺了皺,“你這樓底下飄著7個弱魂,都是這兩天沒來得及引渡的,最容易被動手腳。”
話音剛落,窗外突然刮起陣黑風——不是普通的晚風,風裹著股鐵鏽味,“呼”地撞在窗玻璃上,把窗簾吹得往屋裡翻,像隻撲過來的黑鳥。
“不好!”林風抓起鎮魂令就往窗邊跑。
剛到窗邊,就聽見“嗚嗚”的哨聲從風裡鑽出來——不是用嘴吹的,是風卷著什麼東西刮出來的聲,尖得像針,往人耳朵裡鑽。樓下的老槐樹下,原本蹲在樹根的幾個弱魂有撿破爛的老頭,有迷路的小孩)突然晃了晃,魂體被哨聲引著,往巷口飄,像被線牽著的紙人。
“是勾魂哨!”阿傑從門框上飄下來,手裡還捏著塊沒吃完的陰氣糕,“能亂魂!”他往樓下指,“那幾個魂快飄出安魂符的範圍了!”
林風扒著窗台看——巷口的霧裡站著個黑影,看不清臉,手裡舉著個竹哨似的東西,哨口對著老槐樹,黑風就是從他那邊刮過來的。
“敢動老子的人!”趙武“哐當”撞開陽台門,舉著刀就往黑風裡跳,刀身劈在風裡,“嗤”地濺起串火星,“給我站住!”
可黑風沒實體,刀劈過去隻攪起片黑霧,哨聲反而更尖了。樓下的小孩魂被哨聲刺得尖叫,魂體淡得快透明了,眼看就要被黑風卷走。
“撒這個!”阿傑從兜裡摸出個紙包,往樓下一撒——白花花的粉末飄下去,是老周做的鎖魂粉,落在弱魂身上,像撒了層糖霜,弱魂們頓時定在原地,不飄了。
“小翠!”林風喊了聲。
小翠早捏著安魂香往窗邊跑,香頭往黑風裡一遞,青煙順著風纏過去,像條軟繩,把黑風往回拉了拉:“頭兒,這風裡有陰氣!是人為引的!”
啞巴張沒說話,蹲在陽台角落,指尖蘸著陰氣墨在地上畫符——畫的是“定風符”,符紋剛畫完,淡青光就往四周散,黑風撞在青光上,“砰”地頓了頓,刮得沒那麼凶了。
林風舉著鎮魂令往樓下喊:“陰司在此,邪祟退散!”
青銅令牌的青光裹著聲音往巷口衝,哨聲突然卡了下,像被什麼東西堵了。黑風裡傳來陣冷笑,是個沙啞的男聲,像含著沙:“林風,挺能耐啊——考核砸了可就當不成陰司了,到時候看你咋跟閻君交代。”
“是黑鴉!”趙武在黑風裡罵了句,刀往聲音來的方向劈,“上次在破廟放蛇的就是他!”
黑風“呼”地往樓頂飄,像要繞開趙武。林風跟著往樓頂跑,剛爬上樓梯,就見樓頂的欄杆旁站著個穿黑袍的人,背對著他,手裡捏著個骨哨,哨口還在往外冒黑氣——正是勾魂哨。
“想跑?”林風舉著鎮魂令追過去。
黑袍人猛地轉頭,臉上戴著青銅蛇紋麵具,和李三描述的黑鴉對上了。他手腕上的蛇鱗手鏈在月光下閃了閃,像真蛇在爬:“彆急著動手,林風。”他晃了晃骨哨,“你這28個魂,要是被我引去給陳先生煉了,閻君會不會撤你的職?”
林風沒說話,悄悄往旁邊挪了挪——趙武和阿傑正從樓梯口上來,啞巴張蹲在樓梯拐角,手裡捏著張剛畫的“縛魂符”,就等信號。
“你以為憑這點手段能攔我?”黑鴉冷笑,骨哨往樓頂的風裡一送,哨聲又響了,這次更尖,樓下的鎖魂粉竟被哨聲震得往起飄,弱魂們又開始晃。
“阿傑!”林風喊。
阿傑早摸出第二包鎖魂粉,往樓下“嘩啦”一撒,粉末混著啞巴張畫的符灰往下落,這次落得更密,像層白霜,弱魂們被粘在原地,徹底動不了了。
“找死!”黑鴉見哨聲沒用,骨哨往林風身上一甩——哨子化作道黑氣,裹著條小蛇影往鎮魂令撞。
“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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