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的正午，陽光把東郊瑞王墓遺跡的荒草地曬得暖融融的，可地宮入口處的空氣卻冷得像冰。趙武帶著五名陰兵圍在堵洞口的巨石旁，陰兵們雙手握著半人高的陰斧——斧刃泛著青黑色的陰氣，是陰司專門用來破邪祟屏障的兵器。
“喝！”趙武喊了聲，率先揮斧劈向巨石。斧刃剛碰到石麵，巨石表麵突然泛起一層淡黑色的瘴氣——是叛黨留下的濁氣陣！“滋啦”一聲，瘴氣像活物似的纏上斧刃，順著斧柄往趙武手上爬，他隻覺得掌心一陣發麻，陰氣被瘴氣硬生生壓了回去，連退兩步才穩住身形。
“隊長，這陣邪門！”一名陰兵跟著劈了一斧，結果更慘——瘴氣反彈回來，濺在他的胳膊上，瞬間起了層黑疹，疼得他齜牙咧嘴，“濁氣能吞陰氣，我們的陰斧根本破不了！”
林風皺著眉走到巨石旁，伸手摸了摸石麵——瘴氣沾在指尖，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望川橋底的蝕魂煞同源，卻更純、更烈，顯然是用瑞王當年封的陰煞煉製的。“叛黨是用這巨石當陣眼，把陰煞封在裡麵，”他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黑瘴，“普通方法破不了，得用能克陰煞的氣息。”
“讓我來。”
身後傳來樂樂的聲音，語氣帶著老氣的沉穩——不知何時，他的眼神又變了，銳利的目光落在巨石上，是瑞王魂再次主導了身體。樂樂走到巨石前，伸出小手，輕輕貼在瘴氣上，沒有像陰兵那樣被反噬，反而輕輕歎了口氣：“這是本王當年封在墓裡的陰煞，被他們挖出來做了陣……隻有本王的魂氣，能中和這煞氣。”
他轉頭看向林風，伸出手：“借你令牌一用——你的令牌有‘破煞印’，和本王的魂氣合在一起，就能散了這陣。”
林風趕緊將陳玄舊令牌遞過去。樂樂接過令牌，緊緊攥在掌心，閉上眼睛默念了句什麼——沒人聽清他念的是啥，隻看見他掌心泛起淡青色的魂氣，順著令牌蔓延開來，令牌上的金光也跟著亮了，一青一金兩道光纏在一起，像條小蛇，緩緩鑽進巨石的瘴氣裡。
“嗡——”
巨石輕輕震動了一下，表麵的黑瘴開始慢慢消散，像被陽光曬化的雪。幾秒鐘後，瘴氣徹底消失，露出巨石原本的青灰色，上麵還留著叛黨刻的“蝕魂勾”符號，卻已經沒了煞氣，成了塊普通的石頭。“成了！”趙武眼睛一亮，再次揮斧，“哢嚓”一聲，巨石被劈成兩半，露出黑漆漆的地宮入口，一股帶著腐味的冷風從裡麵吹出來。
“大家小心，裡麵的煞氣很重。”阿青走過來，從布包裡掏出個小巧的測煞儀——指針轉得飛快，紅針指在“重度”刻度上，“這煞氣比望川橋的蝕魂煞純三倍，吸入多了會傷魂體，尤其是陽間人樂樂），必須跟著我走‘陽氣流向’的路線——通道裡有當年瑞王留的陽氣流痕，能擋煞氣。”
林風點點頭，讓蘇芮牽著樂樂，自己跟在阿青身後，率先走進地宮入口。通道不寬，隻能容兩人並排走，兩側的石壁上刻滿了壁畫，積著厚厚的灰塵，蘇芮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光線照在壁畫上，畫麵漸漸清晰——
第一幅畫的是瑞王穿著親王蟒袍，指揮工匠挖地宮；第二幅是地宮通到陰河支流，瑞王站在水眼旁，手裡舉著個青銅印瑞王印）；第三幅……林風突然停住腳步，盯著壁畫上的人——畫裡瑞王正和一個穿陰司陽差製服的人握手，那人背對著畫麵，看不清臉，可眉眼的輪廓、肩膀的弧度，和陳玄舊令牌上隱約的印記，還有檔案裡陳玄的照片，像得驚人！
“這是……”蘇芮也湊過來，小聲說，“穿陽差製服的人，會不會是陳玄？”
樂樂瑞王魂）看了眼壁畫，輕輕點頭：“是他……當年本王封煞時，他來幫過忙，是個好陽差……可惜後來被人害了……”話沒說完，他就咳嗽了兩聲，眼神恢複了點懵懂——魂氣用多了，瑞王魂有點不穩。
“先往前走，出去再說。”林風拍了拍樂樂的肩膀，示意阿青繼續帶路。通道儘頭越來越亮，不是燈光，是從門縫裡滲出來的淡青色光，還帶著更濃的陰煞氣。走近了才看清，是扇兩米高的石門，門上刻著四個篆字——“水眼禁地”，字體蒼勁，和陳玄舊令牌裂痕處偶爾顯的字，字體一模一樣！
“門後就是水眼。”樂樂瑞王魂）又穩住了神，指著石門說，“瑞王印就放在水眼中央的石台上，但裡麵有‘陰煞守衛’——是本王當年用魂氣做的防護，隻有本王的魂能讓它們不攻擊，你們進去會被守衛傷。”
林風回頭看向趙武：“趙武，你帶陰兵守在通道口，防止叛黨從其他出口繞過來偷襲，也彆讓外麵的人進來。”又看向蘇芮：“你爺爺的手劄裡，有沒有對付陰煞守衛的法子？”
蘇芮從包裡掏出幾張斂魂符，分給林風和樂樂，貼在他們的衣領上：“斂魂符能減少煞氣侵蝕，爺爺手劄裡還寫著‘陰煞守衛怕陰司血脈的陽血’——我是陰司醫官的後人，血脈裡有陽血，等會兒我走前麵，用陽血引開守衛，你們趁機去拿印。”
一切準備就緒，林風握住樂樂的手，蘇芮則咬破指尖，擠出一滴鮮紅的血，滴在石門的“禁”字上。血珠剛碰到石門，“哢嚓”一聲，石門緩緩向兩側打開，一股更冷的風從裡麵吹出來，帶著清晰的“嘩嘩”聲——是陰河支流的水流聲，水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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