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讀課，陽光剛漫過教室窗台，我就看見蘇晚背著書包走進來。
她今天的黑發有點亂，眼底帶著青黑，像是一夜沒睡。
往常她總是徑直走到座位坐下，今天卻在我桌前停住腳，手指攥著書包帶，指節泛白！
嘴唇動了好幾次，才擠出幾個字：“林文文，課間……能跟你說句話嗎？”
我愣了愣，看向旁邊的小霞，她也一臉驚訝。
青璃坐在我另一邊，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眼神裡帶著警惕：“小心點，她身上的陰氣比昨天重。”
下課鈴剛響，蘇晚就拉著我往教學樓後的小樹林走。
那裡種著幾棵老槐樹，枝葉茂密，陽光透過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卻照不進她眼底的慌張。
她轉過身，雙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腕，指尖冰涼，帶著點顫抖：
“我……我不是故意要接近你們的，是那個假老師逼我的。”
“假老師？你說的是白老師？”我心裡一緊，趕緊追問，“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蘇晚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砸在我的手背上，冰涼的：
“白老師以前是我的補課老師，去年還好好的，後來突然變得很奇怪。
她的臉總是很僵硬，說話沒起伏，身上還有紙漿味。
有次我去她家補課，看見她房間裡堆著好多紙人！
有一個……有一個紙人的臉，跟真的白老師一模一樣！”
她的聲音開始發顫，眼淚越掉越凶：“我知道真的白老師可能已經死了，現在這個是假的，是鬼！
它發現我能看見那些東西，就抓了我爸媽，把他們關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裡！
威脅我說，要是不轉學來你們班，不把你和陳小霞引到它麵前，就殺了我爸媽！”
我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之前畫皮鬼要吸同學精氣的事，趕緊問：“它為什麼要找我和小霞？”
“因為你們壞了它的好事！”
蘇晚抹了把眼淚，聲音裡滿是恐懼，“它說上次你們把張強救出來，還毀了它的紙人，讓它損失了好多精氣。
它要吸你們的陽氣，補回自己的損失，還說吸了你們的陽氣，它就能變得更厲害，再也不怕桃木和黃符了！”
這時，小霞和青璃跑了過來。
小霞看見蘇晚在哭，趕緊遞過紙巾：“你彆急，有話慢慢說，我們會幫你的！”
青璃盯著蘇晚的眼睛，語氣嚴肅：“你說的倉庫在哪裡？畫皮鬼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動手？”
蘇晚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聲音帶著點哽咽：
“倉庫在城郊的舊紡織廠旁邊，是個破倉庫，裡麵堆著好多舊機器。
白老師說，今天下午放學，讓我把你們引到後山的防空洞，它在那裡等著。
要是我不去，它就……就對我爸媽下手。”
青璃皺起眉頭，思考了一會兒：
“不能去防空洞，那裡陰氣重，畫皮鬼在那裡占優勢。
我們得想個辦法，既能救出你爸媽，又能引畫皮鬼出來，還不能讓它傷害到其他人。”
“報警！”我突然想起胖警察，“上次我們找到張強，就是警察幫忙的！
我們可以跟警察說，畫皮鬼把蘇晚的爸媽關在倉庫裡，讓他們去救人！”
蘇晚搖搖頭，眼神黯淡下來：“我之前偷偷給警察打過電話！
說有鬼抓了我爸媽，可他們說我是小孩子瞎胡說，根本不信。”
“我們跟警察說倉庫的位置，彆說畫皮鬼！”
我趕緊說，“就說我們知道蘇晚爸媽被關在哪裡，讓他們去救人，等他們見到畫皮鬼，就知道我們說的是真的了！”
青璃點點頭：“這個辦法可行。
雯雯，你給胖警察打電話，就說有重要線索，知道蘇晚父母被綁架的地點。
小霞，你跟蘇晚留在學校，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彆讓畫皮鬼起疑心。
我去城郊的舊紡織廠看看，確認倉庫的位置，順便布個簡單的結界，防止畫皮鬼逃跑。”
我們跑到門口小賣部打電話，手有點抖，撥通了胖警察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胖警察的聲音傳來：“林雯雯？怎麼了？是不是有白老師的線索了？”
“警察叔叔！我們知道蘇晚的爸媽被關在哪裡了！”
我趕緊說，“就在城郊的舊紡織廠旁邊，有個廢棄的倉庫，畫皮鬼……
不對，是綁架犯把他們關在那裡了！你們快派人去救他們！”
胖警察的聲音一下子嚴肅起來：“你確定嗎？倉庫的具體位置在哪裡？”
“蘇晚說倉庫在舊紡織廠的東邊，門口有棵歪脖子柳樹，裡麵堆著好多舊機器！”
我趕緊說，“你們快去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掛了電話，青璃從兜裡掏出張黃符，遞給蘇晚：
“這張是平安符，你帶在身上，能暫時擋住畫皮鬼的陰氣，要是它找你，彆慌，我們會儘快趕過來。”
蘇晚接過黃符，緊緊攥在手裡，眼淚又掉了下來：
“謝謝你們……我以前總是一個人看見那些東西，沒人信我，你們是第一個願意幫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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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小霞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等救了你爸媽，我們帶你去吃巷口的糖葫蘆，可好吃了！”
蘇晚點點頭，嘴角終於露出一抹真實的笑，不像之前那樣淺淡詭異，帶著點孩子氣的靦腆。
中午放學，青璃先去了城郊的舊紡織廠，我和小霞、蘇晚則按照計劃，假裝正常放學，往家走。
路過後山時，蘇晚突然停下腳步，臉色變得蒼白：“它……它在跟著我們！”
我趕緊往四周看，沒看見任何人，可青璃之前說過，陰氣重的時候，普通人是看不見邪祟的。
小霞也緊張起來，從書包裡掏出桃木枝：“彆怕，有桃木枝在，它不敢靠近我們！”
蘇晚搖搖頭，聲音發顫：
“它在我腦子裡說話，讓我把你們引到防空洞，不然就殺了我爸媽……
它還說，它已經知道警察去倉庫了，要讓我爸媽付出代價！”
“不好！”我心裡一緊，趕緊用心念跟青璃感應，
“青璃，畫皮鬼知道警察去倉庫了，你快過去看看，彆讓它傷害蘇晚的爸媽！”
腦海裡麵傳來青璃的聲音，帶著點急促：“我已經到倉庫附近了，警察也來了，正在準備救人。
你們彆慌，我在倉庫周圍布了結界，畫皮鬼進不來，你們趕緊往倉庫這邊來，我們彙合！”
感應過後，我們趕緊往城郊的舊紡織廠跑。
蘇晚跑得最快，頭發在風裡飄動，臉上滿是焦急，嘴裡不停念叨著：“爸媽，你們一定要沒事……”
大概跑了半個小時，我們終於看到了舊紡織廠。
廠房的牆壁斑駁，窗戶玻璃碎了大半，東邊果然有個廢棄的倉庫！
門口有棵歪脖子柳樹，樹枝光禿禿的，像隻乾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