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上的風裹著股子涼勁兒，吹得教學樓門口的國旗嘩啦啦響。
我剛進校門，就看見好幾輛警車停在操場邊，藍紅色的警燈轉得人眼暈——
張強的爸媽也來了，他媽媽坐在花壇邊哭，頭發亂蓬蓬的，手裡還攥著張強的照片，見人就問：
“看見我家張強了嗎？他穿藍色校服，個子不高……”
小霞從後麵追上我，臉色發白：“聽說張強爸媽昨晚報了警，說學校不管，警察今天一早直接過來的。”
青璃跟在我身邊，穿著備用校服，眼神掃過教學樓，眉頭皺得緊緊的：
“畫皮鬼的陰氣比昨天更重了，而且往後山的方向飄了，張強說不定被藏在那兒。”
我們剛走到教室門口，就被班主任叫住了：“林雯雯、陳小霞，你們倆跟我來趟辦公室，警察要問話。”
辦公室裡，胖警察正坐在椅子上記筆記，旁邊還站著兩個警察，桌上堆著張強的課本和作業本。
“林雯雯，你昨天說在白老師辦公室看見籠子，再仔細想想，籠子是什麼樣的？
有沒有看見張強？”
胖警察的聲音很嚴肅，眼神裡滿是急切。
我努力回憶著：“籠子是鐵的，好像有點生鏽，我從窗戶縫裡看，隻能看見個影子，穿著藍色校服，跟張強的一樣。
還有白老師，她的手腕上有縫，裡麵是紙，今天早上我看她的手腕，縫好像不見了！”
胖警察點點頭，又問小霞：“你也看見了？”
小霞趕緊點頭：“嗯！我跟雯雯、還有她妹妹一起看見的，白老師走路很輕，像飄著一樣！”
正說著，校長推門進來，臉色很難看：“警察同誌，排查得怎麼樣了？學生們都在議論，影響不好。”
胖警察放下筆：“目前還沒找到線索，我們懷疑張強可能被拐賣了，已經調了學校門口的監控，正在查。”
接下來的一上午，警察挨個給學生和老師問話，教室裡的氣氛緊張得像拉滿的弓弦。
白老師被問完話出來時，正好跟我們撞見，她的眼神掃過我和青璃，嘴角勾起個僵硬的笑，聲音平平的：
“同學，上課要認真聽講，彆胡思亂想。”
她說話時，我聞到一股淡淡的紙漿味，像舊報紙泡在水裡的味道，讓人心裡發毛。
青璃在我耳邊小聲說：“她身上的紙味重了，肯定是昨晚轉移張強時，紙皮蹭破了，在補！”
中午警察撤了，警燈的光消失後，校園裡的議論聲更大了。
劉昊然趴在桌上，小聲跟我說：“我昨晚夢見白老師了，她穿著紅裙子，手裡拿著紙人，跟我說‘陪我玩吧’！
嚇得我一晚上沒睡好。”我心裡一緊——
劉昊然被畫皮鬼盯上了，得趕緊找到張強，不然下一個可能就是他。
“我們去後山！”午休時，我拉著青璃和小霞往操場後麵跑。
學校後山是片荒坡，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平時很少有人來，隻有幾個調皮的男生會來這兒抽煙。
剛爬上坡，青璃就停住腳步，往左邊的草叢指：“那邊陰氣重，去看看！”
我們撥開野草往裡麵走，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一個廢棄的防空洞，洞口被藤蔓擋著，黑沉沉的，像個張開的嘴。
青璃從兜裡掏出夜明珠，珠子的白光穿透黑暗，照亮了洞口——
地上有幾道新鮮的劃痕，像是籠子拖過的痕跡，還有幾張碎紙，上麵印著紅色的花紋，跟白老師連衣裙的圖案一模一樣！
“是畫皮鬼的紙皮！”青璃撿起碎紙，臉色凝重，“張強肯定在裡麵！”
我們剛要進防空洞，就聽見裡麵傳來“嗚嗚”的聲音，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在哭。
“張強！”我趕緊喊，聲音在洞裡回蕩。
裡麵的哭聲停了，過了一會兒，傳來張強虛弱的聲音：“誰……誰在外麵？救我……”
青璃剛要往裡衝，我趕緊拉住她：“先報警！我們打不過畫皮鬼，等警察來！”
我們往回跑著去學校小賣部，打電話的手都在抖，趕緊給胖警察打電話。
胖警察聽說找到張強了，讓我們彆進去，他馬上帶警察過來。
我們蹲在洞口守著，青璃把桃木枝遞給我和小霞：
“要是畫皮鬼回來，就用桃木枝打它，紙皮怕陽氣，桃木枝能鎮住它！”
小霞攥著桃木枝，手都在抖，卻還是堅定地說：“放心，她要敢來我往死抽她！”
沒過多久，遠處傳來警車的聲音，胖警察帶著幾個警察跑過來，手裡拿著手電筒和手銬：
“林雯雯，張強在裡麵嗎？白梅呢？”
“張強在裡麵，白老師還沒回來！”我趕緊說。
警察們撥開藤蔓，舉著手電筒走進防空洞，我們跟在後麵。
洞裡黑漆漆的，滿是紙漿味，走了大概十幾米，就看見張強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裡！
手腳都被繩子綁著，嘴裡塞著布，看見我們就嗚嗚地哭。
籠子旁邊，放著個紙人，紙人的臉跟白老師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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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著紅色的紙裙子，手裡還拿著個小小的紙籠子，裡麵插著幾根頭發，像是張強的。
“快把籠子打開！”胖警察喊，兩個警察趕緊用工具撬開籠子，把張強救了出來。
張強虛弱得站都站不穩，指著紙人說：“是白老師……她把我抓來的！
她不是人，她的臉是紙做的，她還吸我的精氣，我好困……”
就在這時，洞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白老師站在那裡，她的藍色襯衫上沾著野草！
臉上的紙皮裂了道縫，露出裡麵白色的紙，指甲上的暗紅色指甲油掉了幾塊，顯得格外猙獰：“你們……毀了我的紙人……”
“舉起手來！”胖警察掏出槍，對準白老師。
白老師突然笑了，笑聲尖銳刺耳，像是指甲刮過鐵皮：
“你們抓不到我的！我是紙做的，你們傷不了我！”
她說著，身體突然飄了起來，紙皮從身上脫落，露出裡麵一團白色的紙霧，往洞口飄去。
“用桃木枝！”青璃大喊，我和小霞趕緊把桃木枝往紙霧裡扔。
桃木枝碰到紙霧，發出“滋滋”的聲音，紙霧一下子縮了回去，白老師的慘叫聲在洞裡回蕩：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她化作一道紙灰，飄出洞口，不見了蹤影。
警察們都看呆了，胖警察手裡的槍都差點掉在地上：“這……這是什麼東西？”
我和青璃對視一眼，剛要說話，就聽見身後傳來校長的聲音：“你們在乾什麼？這裡怎麼回事？”
校長帶著幾個老師和學生跑過來，看見洞裡的紙人、鐵籠子，還有虛弱的張強，臉色一下子白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白老師呢？”
胖警察剛要解釋，青璃趕緊拉了拉我的衣角，小聲說：“不能說畫皮鬼，他們不信，還會惹麻煩！”
我趕緊編了個瞎話：“校長，我們發現白老師綁架了張強，把他關在這裡，剛才白老師跑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這些紙人，可能是她用來嚇人的！”小霞也趕緊點頭：“對！白老師肯定是心理有問題，用紙人裝神弄鬼！”
校長皺著眉頭，看著紙人和鐵籠子，又看了看周圍的警察和學生，臉色越來越沉。
胖警察走過來，拍了拍校長的肩膀：“校長，這是綁架案，我們會繼續追查白老師的下落，你先讓學生們回教室，彆在這裡圍觀。”
校長點點頭，把我們幾個叫到一邊，臉色嚴肅：
“今天的事，不準往外說！尤其是那些紙人，彆跟其他同學提，不然學校會記你們大過！”
我和小霞趕緊點頭，心裡卻明白——
校長是怕這事傳出去，影響學校的名聲，才故意壓下來的。
警察把張強送到醫院，胖警察臨走前跟我說：“林雯雯，今天謝謝你，要是再發現白老師的線索，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還有，那些紙人我們會帶回去調查，你注意安全。”
回到教室，同學們都圍過來問我們去了哪裡，
小霞按照校長的吩咐，說我們去幫警察找線索，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白老師沒來上課，班主任說她請假了，同學們雖然好奇，卻也沒多問。
放學路上，青璃歎了口氣：“畫皮鬼跑了，肯定還會回來的，它的紙人被我們毀了！
需要重新做，這段時間它不會輕舉妄動，我們得趕緊找胡三太爺幫忙，徹底除掉它！”
我點點頭，心裡雖然有點怕，但更多的是堅定——
隻要我們團結在一起，就一定能打敗畫皮鬼，保護學校裡的同學！
回到家，我把今天的事跟姥姥說了，姥姥趕緊從櫃子裡拿出桃木枝和黃符：
“明天你們去學校，把黃符貼在書包裡，桃木枝帶在身上，彆讓畫皮鬼靠近你們。
我今晚給胡三太爺燒柱香，讓他趕緊過來幫忙。”
晚上，我坐在書桌前寫作業，煤球蜷在我腳邊，青璃幫我整理符紙本。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在書桌上的碎紙上——
那是從防空洞撿回來的紙皮碎片，上麵的紅色花紋已經褪了色，卻還是讓人心裡發毛。
我知道，畫皮鬼還沒被除掉，危險還在！
我暗暗下定決心，下次再遇到畫皮鬼，一定要揭穿它的真麵目，讓所有人都知道它的惡行，再也不讓它傷害任何一個同學！
畫皮鬼的事過去一個多月，學校裡的風言風語漸漸淡了。
張強從醫院回來後，轉去了彆的學校，白老師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警察找了好久都沒線索，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
班裡同學的精氣神慢慢恢複，劉昊然又開始上課傳紙條！
下課追著同學打鬨，連早讀課的朗朗書聲，都比之前響亮了不少。
我以為日子會就這麼安穩下去，直到周三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