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端鎖著個披頭散發的婦人,正是剛才吆喝兒子的那個婦人。
“劉老,”魏坤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木頭。
“這婆娘說你今早去過後山,是不是?”
劉老放下茶碗,手在袖擺下攥得發白:“我這把老骨頭。
哪有力氣去後山?”
“是嗎?”魏坤冷笑一聲,骨笛往婦人頸邊一抵。
“那她怎麼說,看見你往草屋裡藏東西了?”
婦人嚇得渾身發抖,哭喊著:“不是我!是他們逼我說的!
劉老爹是好人,他沒藏東西!”
魏坤眼中閃過絲狠厲,骨笛剛要往下刺。
林蕭突然起身,鎮淵劍“噌”地出鞘。
金光瞬間將魏坤籠罩:“魏典吏,彆來無恙?”
魏坤顯然沒料到林蕭會在這。
愣了瞬才反應過來,骨笛指向林蕭:“殺了他!”
周圍的灰袍人立刻拔出刀,撲了上來。
陳岩和鳳瑤從柴堆後躍出。
長刀與冰錐齊發,瞬間放倒兩個灰袍人。
葉柔的藤蔓從地底鑽出,纏住魏坤的腳踝。
卻被他用骨笛一劃,藤蔓立刻發黑枯萎。
“牽機引的厲害,你們嘗過了!”魏坤獰笑著吹響骨笛。
村東頭突然傳來幾聲熊吼。
竟是三隻被馴化的黑熊,正瘋了似的往這邊衝。
眼睛裡滿是黑氣。
“劉老,走!”林蕭揮劍逼退魏坤。
示意劉老往村西跑。
劉老卻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
往林蕭手裡一塞:“禁術的解藥,給雲瑤看。”
“告訴他們,我不是叛徒……”
他突然撲向魏坤,死死抱住他的胳膊。
“林小哥,帶他們走!”魏坤猝不及防,被抱得踉蹌。
惱羞成怒地將骨笛刺入劉老的後心。
“劉老!”林蕭目眥欲裂,鎮淵劍的金光暴漲。
一劍斬斷魏坤的左臂。
魏坤慘叫著後退,被陳岩的長柄錘砸中胸口。
噴出口血,卻還是掙紮著吹了聲笛。
黑熊們突然調轉方向,往村西的方向狂奔。
“他想引黑熊去西屋!”劉老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喊道。
“下麵有……”話沒說完,頭便歪了下去。
林蕭抱著劉老逐漸冰冷的身體。
油布包在掌心硌得生疼。
鳳瑤已解決掉剩下的灰袍人。
葉柔正安撫著嚇傻的村民:“彆怕,邪祟被打跑了。”
陳岩往魏坤的屍體上踹了一腳。
從他懷裡搜出個名冊,上麵記著密密麻麻的名字。
最後一頁畫著張地圖,標著柳溪村西屋的位置。
“劉老說的西屋,定是藏著重要的東西。”
林蕭將劉老的屍體放平,用布蓋好。
轉身往村西走。
西屋果然如劉老所說,炕板是鬆動的。
掀開後露出個黑黢黢的地洞,裡麵飄出淡淡的藥香。
下去後才發現,地洞竟是間密室。
靠牆的架子上擺滿了陶罐,裡麵裝著各色草藥。
最裡麵的石台上,放著個木盒。
盒裡整整齊齊碼著七枚玉佩——和趙承留下的守牢人玉佩一模一樣。
玉佩旁壓著封信,是劉老的字跡。
“吾等七人,本是守禁術卷宗的典吏。
三年前發現魏坤偷練禁術,遂假意歸順,暗中收集證據。”
“吾為第七人,若吾身死,望後來者持玉佩至玄甲軍舊營。
那裡藏著魏坤與境外勢力勾結的鐵證……”
林蕭將玉佩和信收好。
密室的角落裡還有個小小的灶台。
灶膛裡的灰燼是熱的,旁邊放著半簍鬆針。
鬆針下埋著個瓦罐,裡麵是剛釀好的梅子酒。
酒香混著紫蘇葉的清苦,正是劉老說過的祖傳方子。
“他一直在等我們。”葉柔的聲音帶著哽咽。
“用鬆針掩蓋邪祟的腥氣,用鎮魂索壓製戾氣。
甚至故意讓魏坤以為他已歸順……”
鳳瑤望著洞口透進來的天光。
那裡的炊煙又升起了,這次是純粹的柴火氣。
帶著柳溪村該有的暖。“我們該去玄甲軍舊營了。”
她輕聲道,“不能讓劉老的心血白費。”
林蕭抱著那罐梅子酒,走出西屋時。
正見陳岩在安撫村民,告訴他們邪祟已除。
以後可以安心過日子。
村頭的老槐樹下,不知何時圍了幾個孩童。
正撿起地上的槐葉,往劉老的茶碗裡撒。
像是在跟他說悄悄話。
“走吧。”林蕭將酒罐遞給陳岩,“去舊營。”
馬車重新駛上黃土道。
這次的方向是玄甲軍舊營,車輪碾過轍痕。
帶著柳溪村的炊煙味,也帶著七枚玉佩的餘溫。
林蕭望著窗外掠過的白楊。
忽然想起劉老信裡的最後一句。
“世間守護,不在明處的劍,而在暗處的燈。”
他握緊鎮淵劍。
劍穗上的定魂玉與懷中的玉佩相撞,發出清越的響。
像極了密室灶台裡,鬆針燃燒的輕響。
這聲音,會一直陪著他們。
直到把所有陰影驅散。
直到讓每處炊煙都隻帶著煙火氣,再無半分邪祟的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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