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帶車碾過彆墅外圍最後一道雪障時,周雅突然從後座坐直了身子。
她扒著車窗往外看,睫毛上的冰碴蹭在玻璃上:“媽,你看那房子!”
周母順著女兒的指尖望去,暮色中的彆墅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三米高的圍牆頂端纏著電網,探照燈的光柱在雪幕裡來回掃動,鐵門旁的監控攝像頭正緩緩轉向他們。
這哪裡是普通民居,分明是座被精心加固過的堡壘。
“小林,這地方真安全嗎?”
周母的聲音帶著旅途的疲憊,掌心在羽絨服上蹭了蹭,把剛才在農場攥出的汗漬擦乾。
履帶車停在鐵門前,林風按下車載遙控器。
齒輪轉動的悶響中,厚重的鐵門向兩側滑開,露出裡麵鋪著防滑墊的車道。
“進去就知道了。”他側頭扯掉臉上的麵罩,呼出的白氣在車廂裡凝成短暫的霧團,“比農場那邊暖和多了。”
車剛停穩在車庫,周雅就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
車庫裡暖烘烘的,牆角堆著幾卷防滑鏈和備用輪胎,靠牆的金屬架上擺著機油桶和工具箱,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連掃帚都掛得整整齊齊。
“哇,這裡好乾淨!”她踮腳夠著牆上的溫度計,“還有暖氣呢!”
周母跟著下車,目光掃過車庫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亂七八糟的雜物,隻有最實用的汽車配件,像個精心打理過的儲藏室。
她心裡那點因林風的果斷而起的疑慮,悄悄消散了些。
“先上樓安頓。”
林風鎖好車門,拎起周母隨身帶的布包,“二樓有三間房,都帶獨立衛浴,暖氣全天開著。”
二樓的走廊鋪著厚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
周雅摸著牆上的暖氣片,驚訝地睜大眼睛:“這裡還有電?我們家三天前就停了。”
她在市區的同學早就在群裡抱怨,說連蠟燭都被炒到了五十塊一根。
“自己發的電。”
林風推開走廊儘頭的房門,“這間最大,帶陽台,嫂子您和小雅住。”
房間裡的陳設簡單卻溫馨,羽絨被疊得方方正正,床頭櫃上放著盞複古台燈,書桌上擺著幾本農業雜誌。
隻能說湊巧吧,但他並沒有動,想著或許能讓嫂子感覺親切些。
陽台的窗戶沒被積雪擋住,能看到遠處山林的輪廓,周雅立刻跑過去,趴在玻璃上數著雪地裡的腳印。
隻是陽台被防彈玻璃給封了起來,不過這麼冷的天氣,她應該不會想要吹風吧。
“我去做飯。”
林風轉身要走,卻被嫂子拉住了衣袖。
她的指尖還帶著寒意,眼神裡有感激,也有藏不住的困惑:“小林,你老實告訴嫂子,這雪……到底要下到什麼時候?”
林風靠在門框上,看著窗外漸濃的夜色。
遠處的探照燈突然轉向,照亮一片被風吹起的雪霧:“嫂子見過冰期紀錄片嗎?就像一萬年前那樣,可能要持續很久。”
他沒說“末世”,怕嚇著她,可話裡的重量已經足夠。
記憶中其實並沒有下多久,也就一個月的時間,而且這段時間其實下的也都是小雪。
隻不過到林風被當儲備糧殺死的時候,這寒冷的天氣依舊,那已經是三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如果讓她們知道,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後,會出現喪屍,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想。
周母聽了林風的話,臉色瞬間白了,扶著牆才站穩:“那外麵的人……”
“能活下來的,都是有實力的,以及幸運的人。”
林風的目光落在牆角的應急包上,那是他特意放在明處的,裡麵隻有手電筒和急救用品,“我也是僥幸,提前備了些東西。”
廚房在一樓西側,是用發電機單獨供電的區域。
林風站在料理台前,意念一動,空間裡的新鮮排骨和玉米便憑空出現在台麵上,又摸出顆裹著泥的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