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裡的最後一塊鬆木燃成灰燼時,林風盯著窗外的雪幕看了足足五分鐘。
雪勢確實小了。
風卷著雪沫子斜斜飄落,不再是前兩天那種能打歪人鼻梁的暴雪,連鉛灰色的雲層都透出點稀薄的亮光。
這是大雪封城以來,第一個像樣的“晴天”。
他掐滅煙頭,指尖在膝蓋上快速敲擊。
必須今天出發。
關於鑽井的計劃,林風早已盤算妥當。
原本他還想著等天氣稍好些再出門,沒承想老天像是摸清了他的心思,雪勢竟真的小了許多。
這種天氣,對其他人而言或許也是外出搜刮物資的好時機,但林風握著槍,心裡並沒多少顧慮。
或者說,該擔心的是那些人,若是不巧遇上他,那隻能算他們倒黴。
想了想,林風還是決定現在就動身。
畢竟這事越早辦妥,他心裡才能越踏實。
時間可不等人,等喪屍真的出現,他是萬萬不願再出門的。
光是喪屍身上那股腐爛的屍臭味,就足夠讓人膈應得慌。
而且誰也說不準,被喪屍咬了之後,會不會像電影裡演的那樣變成喪屍。
不管怎樣,還是少接觸為妙。
而且,根據手機裡殘存的天氣預報截圖,未來三天會有更強的暴風雪,到時候積雪能沒到雪地車的駕駛艙,彆說去城西,恐怕連彆墅的鐵門都推不開。
鑽井機的事還是彆拖了,能早點處理還是早點處理的好,反正這種天氣,也沒有什麼事情。
柳若雪在廚房收拾早餐的碗碟,瓷碗碰撞的輕響裡,夾雜著周雅翻書的沙沙聲。
他沒打算跟她們說自己要去做什麼。
無論如何,外出隻會增加她們的擔憂,末世裡,未知的恐懼最是磨人。
尤其是像她們這樣,在末世裡缺乏生存能力、完全依賴彆人才能活下去的人,一旦所依賴的人消失,對她們而言,無疑是墜入絕望的深淵。
“嫂子,我出去趟。”
他站在廚房門口,目光掃過台麵上的保溫杯,裡麵的薑茶還冒著熱氣。
“市區那邊有家沒被搶空的五金店,去看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柳若雪的手頓了頓,碗碟沒拿穩,在水池裡磕出輕響:“現在去?雪還沒停呢。”
“就是趁現在。”
林風扯了扯防寒服的拉鏈,金屬咬合聲很脆。
“等雪下大了,想動都動不了。放心,下午就能回來。”
周雅從沙發上探出頭,手裡還攥著周明遠的筆記本。
“林叔叔,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聽我還能聯係上的同學說,現在外麵太危險了。”
“記下了。”林風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進了車庫。
車庫的卷簾門緩緩升起時,寒風灌進來,帶著冰碴打在臉上。
他繞到雪地車後麵,打開備用工具箱,液壓剪的刀刃閃著冷光,雖然有了空間,但是林風還是習慣把一些工具放在車上,習慣了。
他彎腰檢查雪地車的履帶,用工兵鏟敲掉縫隙裡凍住的冰碴。
履帶齒上的防滑紋還很清晰,油箱裡的柴油加了抗凝劑,儀表盤顯示續航足夠往返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