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火堆旁的瘦高個匪徒怪笑起來,“昨晚沒睡好?是不是惦記著哪個弟兄了?”
周圍立刻響起一陣哄笑,汙言穢語像淬了毒的針,紮得她耳膜發疼。
楊思萱沒抬頭,隻是加快了盛湯的動作。
鐵碗遞出去時,她的指尖擦過瘦高個的手背,對方故意用粗糙的掌心蹭了蹭她的皮膚,發出嘖嘖的怪聲。
她強忍著沒縮回手,直到把最後一碗湯放在地上,才轉身往醫療點走。
軍靴踩在地上的碎玻璃上,發出咯吱的聲響,像踩在自己的骨頭上。
“楊醫生不喝?”絡腮胡舉著碗喊她,“這鍋特意給你留了大半!”
“我不餓。”她的聲音悶在白大褂裡,腳步沒停。
回到隔間,她反手抵上紙箱門,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紙板上,才發現自己的呼吸已經亂得不成樣子。
橡膠手套裡全是冷汗,貼在皮膚上黏膩得難受,她扯掉手套,指尖的顫抖卻沒停。
藥粉融入湯裡的畫麵在眼前反複閃現,像慢鏡頭回放。
她甚至能‘聞’到那股混合著肉香和藥味的氣息,鑽進鼻腔時帶著令人作嘔的甜膩。
隔間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喝湯聲,鐵碗碰撞的叮當聲、滿足的喟歎聲、還有人吹噓昨晚玩得儘興的汙言穢語,像無數隻蛆蟲,鑽進她的耳朵。
“這湯味兒真他媽正!”是那個滿臉橫肉的小首領,“但還是不能比昨天那鍋‘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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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豬肉哪能跟‘細肉’比……”有人接話,話音未落就被一陣咳嗽打斷。
楊思萱捂住耳朵,指甲深深掐進頭皮。
她想起第一次解剖屍體時的場景,福爾馬林的氣味嗆得她直落淚,導師拍著她的肩膀說“醫者眼裡隻有病灶,沒有性彆”。
可現在,她卻用最卑劣的方式,給一群活生生的人下了藥。
哪怕他們是惡魔。
哪怕他們該死。
可她終究是動了手。
“媽的,怎麼有點暈……”
隔間外傳來瘦高個的嘟囔聲,“是不是酒還沒醒?”
“我也有點……”絡腮胡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可能是起太早了,天還沒亮透呢。”
楊思萱的心跳驟然加速,貼在紙箱上的耳朵能清晰地聽到外麵的動靜。
喝湯聲漸漸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哈欠聲,像傳染病一樣蔓延開。
“不行,我得去躺會兒……”有人拖著腳步往角落走,鐵靴踩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湯太暖了,喝得人犯困。”
“我也去……”另一個聲音含糊不清地應著,“等太陽出來再乾活,反正外麵雪還沒停。”
腳步聲淩亂地散開,有人撞翻了空酒瓶,有人踢到了地上的鐵碗,卻沒人在意。
昏沉的睡意像潮水,瞬間淹沒了這群昨夜還在狂歡的匪徒。
楊思萱攥著拳頭,指節泛白。
她能想象出他們此刻的樣子,大概是歪倒在自己的鋪位上,或者直接蜷在火堆旁,嘴角還沾著肉湯的油星,眼皮重得像粘了膠水。
他們大概真的以為是起太早,是肉湯太暖,是昨晚的酒還沒醒。
他們永遠不會知道,讓他們沉沉睡去的,是那個被他們視為‘救命稻草’的醫生,是那碗他們爭搶著喝下的熱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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