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晴跌跌撞撞地闖進彆墅時,帶進來的寒風瞬間吹散了屋裡那股令人作嘔的腥氣,卻吹不散空氣裡彌漫的絕望。
地上散落著啃得乾乾淨淨的骨頭,凍硬的肉塊像暗紅色的石塊嵌在積雪裡。
小王蜷縮在牆角打著鼾,嘴角還沾著暗褐色的血漬;瘦猴靠在門板上,手裡攥著半塊沒吃完的肉,眼神呆滯地望著天花板,仿佛靈魂早已抽離;張浩則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沉重的呼吸聲,側臉貼著一塊帶冰碴的碎肉,像是在做什麼關於食物的噩夢。
劉雨晴的目光掃過這一切,胃裡的酸水再次翻湧上來,可喉嚨裡卻乾澀得發疼。
剛才在翡翠彆墅窗外看到的畫麵,像燒紅的烙鐵一樣燙在她的視網膜上。
李娜依偎在林風懷裡的溫順,暖黃燈光下那片不真實的溫馨,還有林風那句淬了毒的話:“她可以吃到加了奶油的火腿腸,你吃不到!”
“奶油……火腿腸……”
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夢囈,凍得發紫的嘴唇哆嗦著,突然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笑。
笑聲在空曠的彆墅裡回蕩,像指甲刮過生鏽的鐵板,刺耳得讓牆角的小王猛地睜開了眼。
“笑什麼笑?”小王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他揉了揉凍硬的眼皮,目光落在劉雨晴身上,“你他媽發什麼神經?能不能睡,不能睡滾!”
突然,小王的目光落在了劉雨晴臉上。
儘管這些天的掙紮讓她形容枯槁,透著一股掩不住的頹廢,但那張臉的底子還在,依稀能看出往日精致的輪廓。
古人說飽暖思淫欲,這話此刻在他身上應驗得淋漓儘致。
肚子裡填了些東西,寒意稍退,看著劉雨晴那張臉,他的弟弟突然起了反應,一股原始的欲望瞬間占領了理智的高地。
就嘗一下,應該沒什麼關係吧?他暗自琢磨著。
之前隊伍裡也有其他女人,可他為了維持自己‘領頭人’的穩重人設,一直壓著沒動過心思。
尤其是在天天挨餓的日子裡,連活下去都難,哪還有精力想這些齷齪事?
可現在不一樣了,肚子填飽了,那點被壓抑的欲望就像野草似的瘋長。
他當然知道劉雨晴以前跟張浩不清不楚,可那又怎麼樣?張浩敢反抗嗎?大不了自己玩夠了,再丟給他就是。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藤蔓一樣纏得他心頭發癢。
小王的眼神變得渾濁,視線在劉雨晴身上來回掃視,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心裡那點蠢蠢欲動的念頭,正一點點變成按捺不住的衝動。
劉雨晴沒有理他,隻是死死盯著地上那攤凍硬的肉塊。
那暗紅色的肌理裡還嵌著細小的冰碴,散發著混合著鐵鏽和腐敗的腥氣,與她幻想中‘加了奶油的火腿腸’形成了刺目的對比。
憑什麼?
憑什麼李娜能躺在溫暖的彆墅裡,吃著末日前都算精致的食物?
憑什麼自己要在這裡,和一群野獸搶食同伴的血肉?
這股失衡的怒火像岩漿一樣在胸腔裡翻滾,燒得她理智全無。
饑餓感再次襲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像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住她的五臟六腑,逼著她做出選擇。
她踉蹌著撲到那攤肉塊前,不顧小王驚愕的目光,像瘋狗一樣抓起一塊塞進嘴裡。
冰冷的觸感瞬間刺激了牙齦,凍硬的纖維刮擦著喉嚨,留下一陣尖銳的刺痛。
腥氣在口腔裡炸開,混雜著難以言喻的腐敗味,讓她幾欲作嘔。
可她沒有停,反而咬得更用力了,牙齒摩擦著凍硬的肉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在咀嚼一塊普通的凍肉。
小王看得目瞪口呆,瘦猴也從呆滯中回過神,眼神複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