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的寒風比樓下更烈,卷著雪粒打在林風的衝鋒衣上,發出‘劈啪’的聲響。
他正舉著高倍望遠鏡,鏡片裡清晰地映出劉雨晴瘋癲奔跑的身影。
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雪地裡亂竄,時而尖叫,時而哭泣,時而又突然停下來,對著翡翠彆墅的方向喃喃自語,姿態扭曲而詭異。
林風的指尖在望遠鏡的調焦輪上輕輕滑動,將她瘋癲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那雙曾經充滿算計和傲慢的眼睛,此刻隻剩下渙散的瘋狂,嘴角掛著的血汙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
“瘋了。”
林風低聲吐出兩個字,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在陳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也是,從她跟著小王等人闖進院子開始,從她目睹同伴被電網電死開始,從她看著眾人分食屍體開始,這根緊繃的神經就早已瀕臨斷裂。
剛才在落地窗前看到的畫麵,不過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末世裡,精神緊繃到極致,瘋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放下望遠鏡,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衝鋒衣的拉鏈摩擦著領口,發出輕微的聲響,在這寂靜的頂樓顯得格外清晰。
“瘋了也好。”
林風的聲音被風吹散,輕得像一聲歎息,“末世裡,瘋子可活不下來。”
對他而言,劉雨晴的結局早已注定。
無論是凍死在風雪裡,還是被其他幸存者當成獵物,都與他無關。
這個曾經在群裡煽風點火、試圖借刀殺人的女人,終於以最狼狽的方式,退出了這場遊戲。
隻是可惜了,林風心裡掠過一絲遺憾。
他原本還盤算著,要將重生前他們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原封不動地複刻一遍。
尤其是讓劉雨晴複刻,親手挖出張浩內臟,趁熱吞咽的那一幕,他本想讓張浩也嘗嘗那種絕望。
可現在,劉雨晴已經徹底瘋了。
那雙曾經閃爍著貪婪與狠戾的眼睛,隻剩下混沌的瘋狂,彆說複刻當初的場景,她恐怕連張浩的臉都認不清了。
這是林風唯一覺得可惜的地方。
自己曾承受的蝕骨痛苦,沒能原封不動地落在張浩身上,終究是差了點意思。
不過也沒關係。
劉雨晴會死的,就讓她在外麵那個冰天雪地裡,在瘋癲中耗儘最後一口氣吧。
至於張浩,他的賬,有的是時間慢慢算,總能找到更合適的方式,讓他償還所有的債。
那個親手將刀刺進他胸膛、將他的內臟挖出來喂給劉雨晴的男人,那個在末世前就和劉雨晴一起搬弄是非、將他當成笑柄的男人。
林風的腳步頓了頓,低頭看了一眼掌心。
那裡似乎還殘留著冰冷的觸感,仿佛能感受到重生前,胸口被刺穿時的劇痛,感受到血液一點點流失的冰冷,感受到張浩那張扭曲的臉上,帶著興奮和殘忍的笑。
這筆賬,必須算清楚。
他抬眼望向遠處那棟廢棄彆墅的方向,望遠鏡裡,小王和瘦猴正縮在門廊下烤火,而張浩的身影,則蜷縮在牆角,像隻受驚的老鼠,時不時警惕地看向四周。
不急。
林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底翻湧著深不見底的寒意。
劉雨晴的瘋癲,不過是這場複仇大戲的序幕。
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麵。
他要讓張浩在絕望中清醒地活著,要讓他一點點失去所有珍視的東西,要讓他親身體驗自己曾經承受的痛苦,最後,再用最殘忍的方式,了結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