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麵的楊思萱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剛整理完藥箱，正準備把分類好的紗布放進櫃子，動作卻頓了一下。
視線越過書架的縫隙，剛好落在林風環抱著周雅的手臂上，肌肉隨著輕拍的動作微微起伏，帶著一種充滿力量的美感。
早上那幕過於衝擊的畫麵，又不受控製地鑽進腦海，讓她的臉頰瞬間泛起一層薄紅。
她猛地轉過身，背對著客廳，手指在藥箱的金屬邊緣反複摩挲著，試圖平複那陣突如其來的慌亂。
明明是生死攸關的末世，明明外麵還潛藏著未知的危險，可腦海裡卻總是閃過那些不該有的畫麵，這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羞恥，卻又控製不住地想要再看一眼。
這種矛盾的情緒像藤蔓一樣纏繞著，讓她連轉身麵對眾人的勇氣都沒有。
時間在平靜中緩緩流淌，上午漸漸過去，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停了，陽光穿透雲層，將庭院裡的積雪照得閃閃發光，像鋪滿了細碎的鑽石。
周雅在林風懷裡漸漸的又睡著了，呼吸變得綿長而安穩，眼角的淚痕已經乾了，留下兩道淺淺的印記。
林風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回二樓的臥室，蓋好被子後，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
回到客廳時，趙冰冰正在廚房準備午飯，柳若雪幫著擇菜，兩人低聲說著什麼，偶爾傳來幾句輕笑。
蘇瑤依舊坐在沙發上看書，隻是臉頰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看到林風下來，眼神下意識地閃躲了一下，又迅速低下頭去。
楊思萱則站在窗邊，背對著他，望著外麵的雪景，身姿挺拔，像一株安靜的白楊。
隻是她放在窗台上的手指，微微蜷縮著，暴露了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林風沒有在意她們的異樣，拿出平板電腦，打開軟件，調出了彆墅四周的監控畫麵。
雪地裡一片平整，沒有任何腳印，也沒有那道詭異的軍綠色身影，空蕩蕩的一片。
他鬆了口氣，靠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溫水滑過喉嚨，帶著淡淡的甘甜，讓他緊繃的神經徹底鬆弛下來。
他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那東西究竟是什麼，恍惚間竟覺得它並非實體。
上次被那東西追著跑時，明明親眼看著它的身影在移動，雪地上卻連半個腳印都沒留下。
可林風看得真切，它並非漂浮在空中，而是像正常人一樣在地麵行動。
不對，又不是全然像人。
它的動作僵硬得厲害，像是根本不會走路，卻偏要硬撐著挪動，每一步都透著說不出的怪異與反常，仿佛關節裡生了鏽，連擺動都帶著滯澀的卡頓。
難道……真的是鬼？可老話都說鬼不能在白天出沒，它卻偏偏選在白天現身。
而且真要是鬼，那夜裡直接來掐死自己就好了，犯得著搞這麼多花樣嚇人嗎？
林風低聲啐了一口，眼底掠過一絲煩躁。
午飯的香氣漸漸彌漫開來，是番茄燉牛腩的濃鬱味道，混著米飯的清香，將客廳裡最後一絲尷尬和緊張都驅散了。
趙冰冰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笑著招呼大家：“開飯啦，今天燉了牛腩，多吃點補補。”
蘇瑤和楊思萱這才像是回過神，臉上的紅暈淡了些，紛紛起身走向餐桌。
路過林風身邊時，兩人都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眼神卻像被磁石吸引般，忍不住往他身上瞟了一眼，又慌忙移開，臉頰再次泛起細密的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