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站在屍群後方，臉上那詭異的微笑終於消失了。
他的表情變得僵硬，嘴角向下撇起，形成一個扭曲的弧度，像是在模仿‘憤怒’的情緒，卻因為太過刻意而顯得格外怪異。
他那雙原本毫無波瀾的眼睛裡，此刻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這些喪屍雖然隻是最低階的傀儡，可數量畢竟有兩百隻，就算是一隻暴君，也得耗費不少力氣才能清理乾淨。
可這個叫林風的男人，竟然像割草一樣輕鬆，不到十分鐘就解決了大半，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吼！”
周大哥突然抬起右手，五指猛地攥緊。
剩下的幾十隻喪屍像是接收到了某種指令，突然改變了攻擊方式。
它們不再一味地向前撲咬，而是開始有意識地向兩側移動，試圖從左右兩邊包抄林風，同時放慢了前進的速度，顯然是想拖延時間。
林風立刻察覺到了異常。
“想拖延？”他嗤笑一聲，眼神變得更加冷冽，“沒那麼容易。”
他突然改變策略，不再追求每一刀都斬首，而是將唐刀舞得密不透風，刀刃帶著破空聲橫掃，暫時逼退前方的喪屍，同時腳下發力，朝著左側的屍群衝去。
噗嗤！噗嗤！
連續兩刀切開兩隻喪屍的喉嚨，林風沒有戀戰，借著它們倒地的間隙，身體猛地向右側翻滾，避開後方抓來的手臂，同時唐刀向後刺出，精準地刺入一隻喪屍的眼眶，將其釘在雪地上。
起身時，他已經衝出了包圍圈的左側，恰好落在屍群的側麵。
“就是現在！”
林風眼中精光一閃，將體內的能量稍稍調動了一絲，灌注到雙腿。
他的速度驟然提升了一個檔次，身體幾乎貼著地麵滑行，唐刀在他手中旋轉起來，像一個黑色的陀螺，所過之處，喪屍的頭顱接連飛起，黑血濺成一片扇形的血霧。
這是他在清理屍群時最喜歡用的技巧，利用速度撕開缺口，然後從側麵或後方進行絞殺，既能減少被圍攻的風險，又能提高效率。
周大哥的臉色更加僵硬了，他不斷地揮舞著手臂，試圖重新組織屍群的包圍。
可林風的速度實在太快，像一條滑溜的泥鰍，總能在包圍圈形成之前衝出去，然後從意想不到的角度發起攻擊。
短短五分鐘後，最後一隻喪屍的頭顱落地。
公路上終於暫時恢複了平靜，隻剩下滿地的屍骸和凍結的血汙，以及林風粗重的喘息聲。
他拄著唐刀站在屍堆中間，戰術服上的冰碴隨著呼吸輕輕晃動，刀刃上的血珠正一滴一滴地落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個細小的凹坑。
風雪似乎也小了一些，隻有遠處的風聲還在嗚咽。
“很好。”
周大哥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他那雙僵硬的眼睛死死盯著林風，嘴角再次向上揚起，卻比之前更加詭異，“你比我想象的更強。”
林風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抬起頭，目光與周大哥對視。
他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惡意變得更加濃鬱，像實質般壓在心頭，讓他覺得有點惡心。
更讓他驚訝的是，眼前這個周大哥居然開口說話了，這實在太離譜，林風一直默認他是個啞巴。
聽著那道聲音，林風甚至有理由懷疑，這家夥怕是剛學會說話沒多久。
那聲音乾澀得像老舊手機裡自帶的電子書軟件，讀起文字時發出的電子合成音，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尤其讓林風覺得不對勁的是，那聲音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點都不像是從他喉嚨裡發出來的，倒像是……有人在旁邊替他配音，隔著一層什麼東西，怎麼聽都透著股說不出的怪異。
“既然普通喪屍奈何不了你……”周大哥的手臂緩緩抬起，指向林風，“那就讓它來試試。”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突然響起，仿佛整個積雪的地麵都在隨之顫抖。
那隻一直蟄伏在屍群後方的暴君終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