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鏡的鏡片上凝結了一層薄霜,林風用戴著手套的指尖輕輕擦拭,視線重新聚焦在女子高中的操場上。
實驗樓裡的身影已經消失,藍白色的校服在灰暗的天光下像褪色的印記,剛才那個探出頭的女生動作太快,他甚至沒看清對方的臉。
但這已經足夠了,至少學校裡麵有幸存者,集中在實驗樓,這比他預想的情況要好得多。
雖然不清楚她們性子如何,但到了這末世,再怎麼囂張跋扈,進了這彆墅的門,也得學著小聲說話。
慢慢調教就是了。
先前李娜和她那個尖酸的閨蜜,不也對著自己罵罵咧咧?結果來了彆墅當狗,還不是乖乖收斂性子,整日裡小心翼翼地討好。
還有李婷她們三個,從前在公司裡抬頭不見低頭見,如今成了彆墅裡的女仆,不也照樣認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
末世裡,性子本就不是什麼要緊事,能調教過來最好,若是實在頑劣不堪,丟掉便是。
沒辦法,末世就是這般現實,試錯的成本低得很。
隻要她們肯聽話,等彆墅裡人手足夠了,就能早點盤算著去周大哥的農場。
離了城市這是非之地,農場總歸要安全些。
至於這彆墅……林風眯起眼,心裡盤算著,總有辦法能把它的根基挪過去的。
隻不過,鼎盛的人在,想要摸進學校,還得想個辦法,晚上可能會比較好。
他正琢磨著該如何避開鼎盛集團的耳目潛入校園,一陣低沉的震動突然從腳下傳來。
不是地震那種持續的搖晃,而是一種有節奏的、越來越近的沉重踏擊,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移動,每一步都讓積雪覆蓋的地麵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林風的瞳孔驟然收縮,下意識地壓低身體,將大半截身子藏在窗簾後麵,隻留一隻眼睛透過望遠鏡觀察。
聲源來自學校西側的體育館方向。
那裡的積雪比彆處更深,幾具凍僵的喪屍屍體被壓在冰層下,像琥珀裡的蟲子。
而此刻,冰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龜裂,蛛網般的裂痕從體育館門口向四周蔓延,哢嚓聲隔著三百米的距離都能隱約聽見。
咚……咚……咚……
踏擊聲越來越響,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韻律,仿佛敲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鼎盛集團的巡邏隊顯然也察覺到了異常。
正門附近的幾個男人瞬間停下腳步,臉上的警惕變成了驚恐。
其中一個握著砍刀的家夥甚至沒站穩,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撞在同伴身上。
他們交換了一個驚慌失措的眼神,沒有任何命令,卻像被抽走了骨頭般,瘋了似的朝著帳篷的方向狂奔。
那幾個端著槍的家夥反應稍快,卻也在看清體育館門口的景象時,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他們猛地將槍口轉向那個方向,手指扣在扳機上,身體卻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連瞄準都做不到。
他們是來看守,不然學校裡麵的人出去的,可不是來看守眼前這頭巨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