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從棉衣內袋裡摸出一盒火柴,盒子邊緣早已被磨得發白,盒身還沾著幾塊乾涸的泥點。
劃開火柴的瞬間,橘紅色的火苗噌地竄起,微弱的光芒映亮他的指尖。
沒有絲毫猶豫,他將燃燒的火柴輕輕拋向地麵。
地麵上的煤油早已浸透稻草與木板縫隙,火苗落地的刹那,就像被點燃的引線,騰地一下竄起半米高,火舌順著煤油的痕跡快速蔓延。
最先被吞噬的是地麵的稻草堆,乾燥的稻草在火焰中發出密集的響聲,草葉迅速卷曲、碳化,黑色的灰燼隨著灼熱的氣流飄起,落在牆角的舊衣服上。
棉衣布料被火星燎到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補丁摞補丁的布料很快蜷縮起來,裹著裡麵的棉絮一起燃燒。
火星濺到旁邊的木桌腿上,深褐色的木頭瞬間被烙出焦痕,緊接著也燃起了火焰。
屋頂的木梁很快被火焰包裹,原本堅硬的木頭漸漸變成焦黑色,木梁連接處的榫卯結構在高溫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是隨時會斷裂。
屋簷上的青瓦受熱不均,先是出現細密的裂紋,接著一聲脆響,幾片瓦片炸裂開來,帶著火星的碎片掉落在雪地裡,瞬間將地麵的積雪燙出一個個小洞,又引燃了牆角的枯草。
短短五分鐘,半個祖屋就被火焰徹底吞噬,橘紅色的火光透過門窗往外湧,將整個村中央都照得通紅,連空中飄落的雪花都染上了一層暖光。
村裡的寂靜被徹底打破。
東頭的楊老三裹著打補丁的棉襖,連鞋都沒穿好就衝出門,看到祖屋的火光時,嗓子瞬間啞了,扯著嗓子大喊:“救火啊!祖屋著火了!快起來救火!”
他的聲音在夜裡格外響亮,像一塊石頭砸進平靜的水麵,很快,其他村民紛紛從屋裡跑出來。
有人手裡端著裝滿冰碴子的木桶,桶沿還結著一層薄霜;還有人攥著鐵鍬,想鏟雪蓋滅火焰,所有人都朝著祖屋的方向湧去,腳步慌亂卻帶著急切。
最前麵的楊小五剛跑到祖屋門口,一股滾燙的熱浪就撲麵而來,他手裡的木桶沒拿穩,摔在地上,桶裡的冰碴子撒了一地,與地麵的熱氣接觸,瞬間冒起白色的水汽。
“不行!火太大了!靠近不了!”
他往後退了兩步,臉上的汗毛都被烤得卷曲,嘴唇乾得發裂。
“門口的溫度能燙掉一層皮,根本進不去,扔什麼都被燒沒了!”
最好是用水滅火,但是這種冰天雪地的情況下,哪裡有水。
“族長呢?虎哥呢?”
人群裡,楊小四突然喊了一聲,他的目光在混亂的村民中掃來掃去,臉上滿是慌張。
“我傍晚路過祖屋的時候,還看到族長和虎哥在裡麵說話,怎麼著火這麼久,他們還沒出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嘈雜的救火聲瞬間小了下去。
守村口的楊大牛擠進來,臉色慘白,聲音發顫:“我……我晚上換班的時候,聽族長親近的楊方說,族長和虎哥要在祖屋商量明天的事,說偵查的人看到那支車隊就在不遠處的農場,明天一早帶五百人去堵,還說要多帶繩子,把車隊裡的女學生綁回來暖床……”
“那他們現在在哪?”
楊老三抓住楊大牛的胳膊,“祖屋都燒了這麼久,他們要是在裡麵,怎麼可能不出來?不會……不會真的被燒死了吧?”
人群瞬間陷入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燃燒的祖屋上。
橘紅色的火焰還在瘋狂竄動,木梁斷裂的哢嚓聲時不時傳來,卻始終沒看到楊萬山或楊虎的身影。
楊小四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聲音帶著哭腔:“這火不對勁……祖屋晚上沒人生火,門窗都是關好的,怎麼會突然著火?剛才我跑出來的時候,好像看到村北斷牆那邊有個人影,一閃就沒了,會不會是外人放的火?”
“彆管誰放的火了!先想想明天還去不去堵車隊!”
楊二柱突然站起來,他手裡還攥著一根準備用來撬瓦片的木棍,木棍頂端已經被烤得發黑。
“虎哥沒了,族長也可能……咱們村就虎哥一個異能者,沒了他,怎麼跟車隊的異能者打?之前虎哥都說那小子速度快,能傷著他,咱們去了不是送死嗎?”
“去個蛋!”
楊小五猛地把手裡的鐵鍬扔在地上,鐵鍬頭砸在雪地裡,濺起一片積雪。
“祖屋燒了,族長和虎哥都沒了,還堵什麼車隊?農場那邊是彆人的地盤,那裡的首領有異能,咱們去了就是送菜!先顧著眼前吧,祖屋沒了,商量下怎麼處理吧,糧食的事以後再想辦法!”
有人還在猶豫,聲音帶著僥幸:“可……可咱們村的糧食隻夠吃幾天了,不搶車隊的糧食,咱們遲早得餓死啊!”
“餓死也比被人殺了強!”
楊二柱冷笑一聲,指著燃燒的祖屋,“沒了領頭的,沒了異能者,咱們就是一群散沙,去堵車隊就是把脖子伸過去讓人砍!再說,人家能放火燒了祖屋,說明早就盯上咱們了,真去了農場,說不定人家早等著咱們呢!”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原本因為覬覦物資而燃起的貪婪,漸漸被恐懼和茫然取代。
沒人再提去堵車隊的事,有人嘗試用雪堆在祖屋周圍,防止火勢蔓延到旁邊的房屋,混亂中卻多了幾分認命的平靜。
村外的樹林裡,林風靠在一棵枯樹乾上,目光平靜地望著村裡的火光。
明亮的月光映在他的臉上,卻沒留下任何情緒。
他能聽到村裡傳來的爭吵聲、歎息聲,甚至隱約的哭聲,卻沒有絲毫憐憫。
末世裡,生存本就沒有絕對的對錯,楊家村靠搶劫幸存者活命,這次主動攔截他的車隊,想綁走學生、搶奪物資,斷他的活路,那他除掉領頭人、燒掉象征宗族核心的祖屋,是很合理的報複行為。
確認村裡沒有再組織人手準備攔截車隊後,林風轉身朝著農場的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輕穩,踩在積雪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很快就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
身後的祖屋還在燃燒,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火焰燃燒的聲音與村民的低語聲漸漸被寒風吞沒,隻留下一片被火光染紅的雪地,在空曠的郊野裡靜靜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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