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爬過農場東側的紅磚房，落在覆蓋著薄雪的地麵上，將挖掘機的影子拉得很長。
六台深灰色的挖掘機分散在清理乾淨的廢墟周圍，引擎的轟鳴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在空曠的農場裡回蕩。
王玥穿著沾滿泥土的工裝服，站在一台挖掘機旁邊，手裡拿著個扳手，時不時彎腰檢查鏟鬥的連接處。
她身後跟著三個年輕學生，都是昨天剛學會操作挖掘機的，此刻正輪流坐在駕駛座上，小心翼翼地操控著操作杆。
“娜娜，握操作杆彆太用力，勻速往下壓。”
王玥抬起頭，對著駕駛座上的學生喊，“你看現在鏟鬥角度太陡，下去隻會鏟空，調整一下，讓鏟鬥貼著地麵，這樣才能挖得深，坑底也能平整。”
娜娜坐在駕駛座上，臉漲得通紅，手指微微發抖，聽到王玥的話，趕緊調整操作杆的角度。
鏟鬥緩緩落下，貼著凍得緊實的地麵切入，帶著冰碴的土塊被鏟起，重重卸在旁邊的土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對，就是這樣，保持這個力度。”
王玥滿意地點點頭，又走到另一台挖掘機旁，這台負責挖院牆的坑。
“張瑤，你這坑挖得太窄了，院牆地基要埋半米寬的磚，你現在挖的隻有三十厘米，得再往兩邊擴擴，不然以後院牆容易塌。”
張瑤趕緊應著，操控挖掘機的鏟鬥往坑的兩側挖去。
土地凍得堅硬，鏟鬥每次落下都要多花幾分力，偶爾遇到凍得結實的土塊，鏟鬥會微微震動，張瑤得緊緊攥著操作杆才能穩住。
“彆急，慢慢來，咱們有四台機子挖彆墅的坑，兩台挖院牆的坑，今天之內肯定能挖好。”
王玥拍了拍張瑤的座椅，“你昨天學得最快，就是容易急，挖地基得穩，不然後續放彆墅、砌院牆都麻煩。”
張瑤咧嘴笑了笑：“知道了王姐，我就是想快點挖完，早點完成工作。”
遠處的兩台挖掘機正在協同作業，操控機子的是學生劉佳和陳雨，她們負責的是彆墅坑的深度，要挖到能剛好容納彆墅地下室的高度。
鏟鬥一次次深入地下，帶出的土塊越來越多，坑的輪廓漸漸清晰，邊緣被修整得筆直，坑底也在不斷找平。
偶爾有學生下去測量，確保每一處深度都一致，避免後續放彆墅時出現傾斜。
農場另一側的兩棟五層紅磚房裡，同樣是忙碌的女學生身影。
大家分成幾組，有的抱著卷成筒狀的保溫棉往樓上搬，有的手裡拿著剪刀和膠帶，在房間裡裁剪保溫棉。
“媛媛，你把這塊保溫棉裁成一米二長，寬度跟牆麵一樣，我先把牆麵擦乾淨，不然粘不牢。”張悅抱著一卷白色的保溫棉走進一間朝南的房間，把保溫棉放在地上，轉身去拿濕布。
黃媛媛點點頭，拿起剪刀，對著保溫棉上畫好的線裁剪。
剪刀劃過保溫棉，發出輕微的哢嚓聲，她時不時停下來比對一下牆麵尺寸，生怕裁得太小。
“悅姐，咱們多貼一層行不行？昨天晚上在屋裡待著，還是覺得冷，貼兩層應該能更暖和點。”
張悅拿著濕布擦著牆麵，把上麵的灰塵和冰碴都擦掉：“行，倉庫裡還有不少保溫棉，先貼兩層，等會兒貼完再檢查有沒有縫隙，用碎棉填上，彆讓冷風從縫裡鑽進來。”
兩人合力把裁剪好的保溫棉貼在牆內側，用膠帶沿著邊緣固定好，又拿小錘子輕輕敲了敲，確保保溫棉貼得緊實。
紅磚房門口，林風正和陳嵐站在雪地裡，陳嵐手裡拿著個萬用表，旁邊放著一個打開的工具箱，裡麵裝著電線和接線端子。
“林風，咱們得趕緊定下來電能的事。”
陳嵐把萬用表放在工具箱上，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現在學生整理房子要用電筒，晚上查崗也得靠手電筒，後續建溫室大棚，裡麵的溫控設備也得用電，總不能一直靠手電筒和蠟燭，太不方便了。”
林風點點頭，目光掃過遠處的彆墅坑，又看向天空：“我也在琢磨這事，目前來看，可行的方案隻有兩個，太陽能發電和風力發電。這兩種都是清潔能源，不用消耗燃料，適合長期用。”
陳嵐皺了皺眉，撿起一根電線，捏了捏絕緣外皮：“風力發電是好，可咱們沒設備啊。我還問了其他人，她們說這座城市裡就沒有生產或者儲存風力發電設備的廠家，就算咱們想找零件自己裝，都沒地方找。”
林風歎了口氣：“那隻能看太陽能了。現在雖然偶爾下雪，但大部分時候都是晴天，陽光也足，太陽能板隻要及時清理掉上麵的積雪，就能正常發電。”
林風低頭想了想，又抬頭看了看彆墅的位置：“太陽能板裝在房子的屋頂最合適，不夠地方的話，倉庫大棚上麵也可以裝，到時候再把儲電池接上，白天發的電儲存起來，晚上也能用。”
“我剛才清點了一下，現有的太陽能板和儲電池比較少，電線大概有五十米，可能不夠用。”
陳嵐拿出筆記本，一邊記一邊說，“得再找些電線和接線端子，不然安裝的時候不夠長，還得找幾個逆變器，把太陽能發的直流電轉換成交流電，才能供日常用電。”
“廢棄的居民區裡應該有。”
林風說，“之前路過的時候，看到不少居民樓的樓頂裝有太陽能發電板，估計是被人騙著裝的，農村有不少，應該夠用。電線的話，居民家裡裝修剩下的電線、舊電器裡拆出來的電線，都能用上，逆變器說不定在電器維修店能找到。”
陳嵐點點頭，把筆記本收好：“行，到時候去廢棄居民區看看，能拆多少太陽能板就拆多少，電線和逆變器也儘量找，先把基礎的發電設備弄好，解決有沒有電的問題，後續再慢慢補充，爭取讓整個農場都能用上穩定的電。”
林風嗯了一聲，目光重新投向正在挖坑的挖掘機，引擎聲依舊響亮，坑的深度已經差不多能到裝地下室的輪廓了。
“先把彆墅放進來，電能的事抓緊辦，咱們一步一步來，把農場弄紮實了，後續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能有個安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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