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女神”號的悲劇性毀滅,以及“文明墓碑”所揭示的沉重曆史,像兩顆投入人類文明心湖的巨石,激起的並非全是理性的漣漪。在普遍蔓延的焦慮與對未來的無力感中,一種極端的思想找到了滋生的土壤——它並非來自外部敵人,而是從文明內部最深的恐懼中孕育出的毒果。
一、宣言現世
一則經過加密處理、無法追蹤源頭的視頻開始在暗網和某些邊緣網絡社區傳播,隨後如病毒般擴散。視頻中,發言者身著純白無標識的長袍,麵容經過處理,聲音是冷靜到近乎非人的電子合成音。他她代表的組織自稱為“歸零者”thezeroists)。
其核心教義尖銳而駭人:
有罪的存在:人類文明的存在本身,即是一種“宇宙級的錯誤”。我們的技術發展、擴張欲望、乃至藝術與情感,本質上都是混亂和熵增的催化劑,終將招致更高級文明的“清理”或引發自我毀滅,如同“先行者”一樣。
痛苦預知:“末日時鐘”72的概率並非警告,而是預言。抵抗是徒勞的,隻會延長痛苦並增加毀滅時的波及範圍可能牽連其他潛在和平文明)。
終極仁慈:最“道德”、最“理性”的選擇,是人類進行有組織、有秩序的自我滅絕vountaryhuanextinction)。以此主動“歸零”,消除宇宙中的一個不確定性威脅,避免一場必然發生的、可能波及更廣的災難性結局。這是人類能為宇宙做的“最後貢獻”。
批判“火種”:他們猛烈抨擊“火種二號”計劃,稱之為“極端自私的遺毒傳播”,是將人類的“罪惡基因”和“混亂模因”射向深空,汙染純淨的宇宙。
二、社會撕裂
“歸零者”的思想雖極端,卻因其抓住了時代最深層的恐懼,而引起了遠超預期的共鳴與撕裂。
隱秘的信徒:部分深受末日焦慮折磨的民眾、對技術發展失望的學者、甚至少數因“曲率陷阱”和“方舟遇襲”事件失去親人的家屬,在絕望中將其視為一種“解脫之道”。地下支持網絡悄然形成。
激烈的反對:主流社會將其斥為“反人類的瘋狂邪說”。各大宗教領袖罕見地一致譴責其違背生命神聖性。科學家批評其邏輯建立在悲觀預設上,完全否定了人類克服挑戰的可能性。
全球大辯論:媒體上充斥著支持生命、反對“歸零”的言論,但“歸零者”提出的尖銳問題無法被輕易駁倒:如果我們的存在真的注定帶來更大災難,自我毀滅是否是一種負責任的選擇?這場辯論撕裂了家庭、朋友圈,引發了全球性的哲學和倫理危機。
三、從言論到行動
“歸零者”很快不再滿足於散布言論。
“淨化”行動:一些激進成員開始發動小規模襲擊,目標包括:主要城市的電力調度中心試圖製造混亂以證明“文明脆弱”)、基因種子庫試圖毀滅備份)、航天發射設施阻止人類“向外擴散罪孽”)。他們視自己為“執行宇宙意誌的清道夫”,而非恐怖分子。
滲透與煽動:證據顯示,他們試圖滲透進入“螢火蟲計劃”和地球科學院,煽動關鍵技術人員“為了更大的善”而sabotage破壞)項目。
全球追查:地球聯合政府將其列為最高等級威脅,全球安全力量聯動,追查其領導層和資金來源懷疑有昔日“黑星”殘餘或極端環保主義金主支持)。
四、林夏的回應
麵對這場思想瘟疫,林夏站了出來。她在一次全球演講中,並未簡單斥責,而是正麵回應了其核心論點:
“‘歸零者’看到了一半的真理,那就是我們的文明充滿了問題,我們的技術帶來了危險。但他們得出的結論,是宇宙中最深刻的悲哀。”
“‘先行者’墓碑警示的,並非‘存在即有罪’,而是‘傲慢與失去敬畏必有罪’。他們懺悔的並非生存本身,而是生存的方式。”
“自我毀滅不是贖罪,是逃避。真正的勇氣,是背負著我們的罪孽、我們的恐懼、我們72的可能性,依然選擇活下去,選擇改正,選擇在黑暗中摸索著變得更好——哪怕隻是為了證明,意識之火並非宇宙的傷疤,而可能是它最美的作品。”
“我們的回答不是‘歸零’,而是‘負重前行’。”
五、陰影徘徊
林夏的演講在一定程度上穩定了社會情緒,但“歸零者”的思想並未消失。它如同一個幽靈,潛伏在文明的陰影中,提醒著人類:最大的戰爭並非發生在星辰之間,而是發生在每個心靈之中,在希望與絕望的鋼絲上。
他們的存在,使得“末日時鐘”的威脅有了新的維度——文明可能從內部自行瓦解於一種悲觀的“理性”之中。
章末點睛:
在一個被查封的“歸零者”秘密站點,牆上塗鴉著他們的標語:“最高的道德:悄然逝去。”ty.)
調查人員沉默地看著這行字,窗外,城市依舊燈火通明,孩子們在公園裡奔跑嬉笑。光與暗,生與死,希望與絕望,在這顆星球上從未如此激烈地交織過。
“歸零者”是人類文明在青春期遭遇終極壓力時,產生的可怕自殺衝動。能否克服它,將是對文明成熟度的最殘酷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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