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零者”的極端主義如同一聲尖嘯,刺破了人類因“火種二號”和聯合艦隊而稍感安慰的泡沫,將文明重新拉回冰冷現實。無論口號是“向外擴張”還是“向內歸零”,都無法改變“末日時鐘”高懸的事實。在林夏呼籲“負重前行”的共識下,一個務實到近乎悲壯的全人類工程啟動了——它不再著眼於遙遠的星際逃亡或哲學辯論,而是聚焦於最原始、最根本的需求:生存下去,就在此地,就在此時。
一、最後的堡壘
“地心計劃”projectaether)並非修建普通防空洞,而是人類工程學史上空前絕後的協作。它的核心邏輯是:如果來自深空的打擊無法在地表攔截,那麼就在地球最古老的岩層深處,為文明保留最後的火種與重啟的基座。
選址:全球範圍內精選了十二處地質結構最穩定、資源最豐富的區域,如加拿大地盾、西伯利亞克拉通、非洲克拉通核心、澳大利亞西部、以及中國的四川盆地深處。
規模:每個避難所設計容納五十萬至一百萬人,並非僅提供庇護,而是旨在構建能自維持數百年的完整生態圈。它們是縮微的城市,甚至可被視為獨立的文明載體。
二、設計與功能
每個“地心城”都是工程學上的奇跡:
深度與防護:主體結構位於地下三千米以下,采用多層複合裝甲、阻尼材料和自我修複混凝土,理論上可抵禦已知的任何動能撞擊、能量武器轟炸乃至核打擊。
能源:主要依賴地熱能,輔以堅固的小型模塊化核裂變反應堆。完全與地表太陽能、風能等脆弱能源脫鉤。
生態循環:大型水培農場、藻類空氣再生係統、封閉水循環體係,甚至模擬陽光的特定光譜照明,以維持作物生長和人類生理健康。
信息內核:每個避難所核心都藏有“文明備份庫”,是“火種二號”的地麵固化版本,存儲了人類所有的知識、文化和基因數據。
遴選機製:全球範圍內理論上)公平抽簽與特定技能工程師、醫生、教師、農民等)定向遴選相結合,以確保避難所內社會的持續運轉和知識傳承。這套機製引發了巨大的倫理爭議和社會焦慮。
三、全球大協作與矛盾
“地心計劃”成為凝聚全球力量的新焦點,但也暴露並加劇了固有的矛盾。
技術共享:各國被迫共享最尖端的地質勘探、材料科學、生態閉環和能源技術,推動了科技的一次意外融合飛躍。
資源爭奪:優質的地下空間、稀有建築材料、核心設備的生產能力成為新的戰略資源,引發了新的地緣政治摩擦和暗中的競爭。
平等性質疑:儘管有抽簽機製,但普遍懷疑精英階層和權貴會利用權力確保自己及家人入選。“末日特權”一詞開始流行。protests在多個城市爆發,口號是“要麼同生,要麼共死!”togetife,ortogetherindeath!)
“歸零者”的破壞:該組織視“地心計劃”為“阻礙宇宙淨化”的頑固行為,加劇了破壞活動,襲擊建築工地和供應鏈,散播“地底是集體墳墓”的恐慌言論。
四、希望與絕望的二重奏
“地心計劃”充滿了矛盾的象征意義。
希望:它代表了人類求生意誌的極致體現,是理性與協作的豐碑。無數工程師和工人在極端條件下工作,唱著歌,喊著號子,將信念澆築進混凝土裡。它告訴宇宙:我們不會輕易放棄我們的家園。
絕望:它同時也是承認失敗的宣言。將文明的火種深埋地下,意味著主動放棄了星辰大海的夢想,承認了人類在宇宙威脅麵前的脆弱和渺小。地底城市再宏大,也像是一座為自己提前修建的、無比堅固的集體陵墓。
五、地底的回響
章末,鏡頭深入一座仍在建設中的地心城巨大洞窟。震耳欲聾的機械轟鳴聲中,巨大的支撐結構如同史前巨獸的肋骨向黑暗中延伸。一名年輕的工程師看著眼前的一切,對身邊的同事說:
“我爺爺參與修建了南天門的地麵發射台,他仰望星空。我父親參與了鸞鳥號的建造,他翱翔天際。而我……”他拍了拍身邊冰冷的岩壁,“……在往地心裡鑽。”
他的同事沉默片刻,回答道:“但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讓人類,活下去。無論向上,還是向下。”
地心計劃,是人類文明在巨大威脅麵前,做出的最沉重、最務實,也最充滿爭議的選擇。它並非勝利的衝鋒號,而是為最壞情況準備的救生艇。它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斷地拷問著每一個人:我們是在為未來建造希望之巢,還是在為現在挖掘文明的墳墓?末日時鐘的指針,因這務實卻悲壯的巨大努力,微微顫動,卻無人能斷言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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