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的帆布包剛挎上肩，媽媽就追著往她兜裡塞了兩袋真空包裝的鹵雞爪：“給萌萌帶的，上次她來咱家吃了說好吃，你順便跟她告彆，彆光顧著自己收拾行李。”
“知道啦媽，我又不是去了不回來，”林小滿無奈地把雞爪往包裡塞了塞，陽台的多肉突然用葉片勾了勾她的衣角，小奶音裡滿是不舍：“你去萌萌家，會看見她的月季吧？能不能跟月季說，我到了大學會想它的……”
“你還挺會交朋友，”林小滿戳了戳它的葉片，“放心，我會跟它說的。你乖乖待在盒子裡，彆亂動，我很快回來。”
老仙人掌在旁邊哼了一聲：“就你話多，小滿是去告彆，又不是去旅遊，用得著你瞎操心？”
多肉委屈地縮了縮葉片，薄荷趕緊打圓場：“小滿，你跟萌萌說，讓她好好照顧月季，彆跟上次似的，澆太多水差點爛根。”
“忘不了，”林小滿揮揮手，背著包出了門——距離大學報道隻剩兩天，和張萌萌這貨的告彆，總不能少。
張萌萌家就在隔壁單元，林小滿剛敲了兩下門，門就被猛地拉開，張萌萌嘴裡叼著半根辣條，手裡還攥著包薯片，看見她就把薯片往她懷裡塞：“你可算來了！我媽剛才還說你是不是忘了跟我告彆，準備去你家堵你呢！”
“我像那麼沒良心的人嗎？”林小滿把鹵雞爪遞過去，“我媽給你帶的，說你愛吃。”
“還是阿姨懂我！”張萌萌一把搶過雞爪，拉著她往客廳走，剛到陽台就停住了——張萌萌家的月季就擺在陽台角落，上次林小滿幫它換了土、除了蚜蟲，現在開了兩朵粉嫩嫩的花，可葉片卻有點發蔫，連花瓣都沒之前精神。
林小滿剛走近，就聽見一陣軟乎乎的聲音，帶著點委屈：“小滿……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忘了我……”
是張萌萌的月季！林小滿蹲下來，輕輕碰了碰它的葉片，果然有點潮——看來張萌萌又沒控製好澆水的量。“你是不是又喝太多水了？”
月季的枝條輕輕晃了晃，聲音更委屈了：“是萌萌……昨天她看我開花，高興就多澆了點，現在根有點悶……我怕等你走了，她再亂澆水，我又要像上次那樣蔫了……”
“張萌萌！”林小滿回頭喊，“你又給月季澆太多水了！土都濕得能攥出水了！”
張萌萌嚼著辣條跑過來，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澆多點怎麼了？開花不得多喝水嗎？你上次還說要多曬太陽，我昨天把它挪到太陽底下，曬了一下午呢！”
“曬太陽是對的，但澆水得見乾見濕！”林小滿把月季花盆拎起來，底部的透水孔還在滴水，“你看，水都積在盆底了，根會爛的！上次救它的時候你忘了？”
張萌萌摸了摸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我這不是忘了嘛……你走了之後，誰教我怎麼澆水啊？”
“我教你啊！”月季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林小滿聽見，“小滿，你記得常來教我澆水，萌萌總記不住，我怕我活不到你下次回來……”
林小滿心裡一軟，轉頭跟張萌萌說：“你聽見沒？月季都怕你把它養死，讓我常來教澆水呢。”
“它還能跟你說話？”張萌萌湊過來，盯著月季看了半天，伸手想摸花瓣，又被林小滿攔住了，“彆碰，花瓣有點蔫，讓它歇會兒。”
“我看你就是瞎編的，”張萌萌嘴上吐槽，卻還是收回了手，蹲下來跟月季說，“算你運氣好，遇上小滿這麼個養花大神，我以後儘量少澆水，行了吧？”
月季像是聽懂了，枝條輕輕碰了碰張萌萌的手背，聲音軟了點：“謝謝萌萌……但你還是記不住，小滿要是能常來就好了……”
林小滿笑著說：“我周末會回來的，到時候就來教你澆水，順便看看你開了多少花。”
“真的嗎？”月季的聲音瞬間亮了，葉片都挺起來了點，“那你一定要來啊！我會努力開花，等你回來看！”
張萌萌看著林小滿對著月季“自言自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跟這月季的感情，比跟我還好呢！我都沒見你這麼溫柔地跟我說話。”
“誰讓你總氣我，”林小滿戳了戳她的胳膊，“上次幫你找花花，你還跟我搶冰粉，這次又差點把月季養死，我能溫柔得起來嗎？”
“那都是意外！”張萌萌急著辯解，從兜裡掏出個鑰匙扣塞給林小滿——是個多肉形狀的，粉嫩嫩的，跟林小滿的那盆多肉特彆像，“給你的，大學報道的時候掛在行李箱上，彆跟人走丟了。還有，你那盆多肉要是在宿舍被發現了，記得跟我說，我去幫你求情！”
林小滿接過鑰匙扣，心裡暖暖的——張萌萌雖然大大咧咧，卻總記得她的喜好。“放心吧，我裝在透明盒子裡，塞在衣服中間，宿管阿姨肯定發現不了。”
“那就好，”張萌萌鬆了口氣，又從冰箱裡翻出盒冰粉，是林小滿愛吃的紅糖味，“快吃，剛做的，涼絲絲的，吃完我送你回家，順便幫你再檢查檢查行李，彆落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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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陽台的小桌子旁，一邊吃冰粉，一邊聊大學的事。張萌萌說她報了本地的師範專業，以後想當老師，還說等林小滿周末回來，就去學校看她，順便蹭食堂的飯；林小滿則跟她說大學的園藝專業，說學校有個很大的植物角，到時候帶她去看。
“對了，”張萌萌突然想起什麼，指著月季說，“你走之前，再跟它說兩句吧，省得它總惦記你。我媽說這月季自從被你救了之後，跟你特彆親，我澆水的時候都不怎麼晃葉片，你一來就活蹦亂跳的。”
林小滿放下冰粉碗，蹲在月季旁邊，輕聲說：“我要去大學了，你要好好跟萌萌待著，她雖然記性差，但會好好照顧你的。我周末回來教你澆水，還會給你帶營養液，讓你開更多的花。”
月季的枝條輕輕晃了晃，花瓣蹭了蹭她的手背，聲音裡滿是期待：“我會好好等你的！萌萌要是又澆多水，我就忍著，等你回來救我……還有，記得跟你的多肉說，我會想它的，讓它在大學彆被欺負了。”
“好，我會跟它說的，”林小滿摸了摸月季的葉片，“放心吧，我們都會常來看你的。”
吃完冰粉，張萌萌送林小滿回家。路上，張萌萌還在絮絮叨叨地叮囑：“到了學校記得每天給我發消息，要是室友不好相處，就跟我說，我去幫你罵她們；食堂飯不好吃，就周末回來，我媽給你做好吃的；還有你那盆多肉，彆忘了澆水，彆跟張萌萌似的，記不住……”
“知道了知道了，”林小滿笑著打斷她，“你比我媽還嘮叨，我又不是去外星球，周末就能回來。”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張萌萌彆過臉，聲音有點小，“長這麼大，你還是第一次離開家這麼久，我怕你不習慣。”
林小滿心裡一暖，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照顧好多肉，周末回來咱們還一起吃冰粉，一起看月季。”
“嗯！”張萌萌用力點頭，又恢複了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到時候我還帶你去吃公園門口的那家冰粉，料超足，比我媽做的還好吃！”
回到家樓下，兩人又聊了會兒才分開。林小滿剛上樓，就看見陽台的多肉湊在窗戶邊，薄荷和老仙人掌也在旁邊，像是在等她。
“小滿！你回來啦！月季跟你說什麼了？”多肉的聲音滿是好奇。
“月季說它會想你，還讓你在大學彆被欺負了，”林小滿笑著把多肉的鑰匙扣拿出來，“你看，萌萌給我的，跟你特彆像。”
多肉的葉片瞬間亮了，興奮地晃了晃：“真的好像我！萌萌太好了！我以後一定跟她好好相處，不跟她搶冰粉了！”
薄荷晃了晃枝條，笑著說：“看來你跟月季的友情，還帶動了跟萌萌的友情，不錯嘛。”
老仙人掌哼了一聲，卻往鑰匙扣的方向挪了挪，粗聲粗氣地說：“這鑰匙扣看著還挺結實，掛在行李箱上，彆丟了。”
林小滿把鑰匙扣放在多肉旁邊，心裡滿是歡喜——有這麼好的朋友，還有這麼可愛的植物，就算去了陌生的大學，也不會覺得孤單。
晚上睡覺前，林小滿又去陽台看了看多肉，它正對著鑰匙扣發呆，嘴裡還小聲念叨：“月季要好好的，等我周末回來，跟你一起曬太陽……”
薄荷和綠蘿也安靜地待在旁邊，老仙人掌和金琥則在角落守護著它們。林小滿知道，這些植物和朋友，都是她最珍貴的寶藏，會一直陪著她，不管她走多遠。
距離大學報道，還有最後一天，而和張萌萌的告彆，也成了這個夏天裡，最溫暖的回憶之一。林小滿相信，就算上了大學，她們的友情，還有和月季的約定，也會一直延續下去，在綠意和期待中，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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