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攥著園藝小鏟子跑下樓時，帆布鞋踩得台階“噔噔”響——昨晚睡前她總聽見吊蘭蔫蔫的聲音在耳邊飄，“小滿，我還在黑角落呢，葉子都軟了”，這會兒心早就飛到教學樓b棟的植物角了。
“你慢點！”李婷拎著筆記本跟在後麵，頭發都被風吹亂了，“不就一盆吊蘭嗎？再蔫也不至於這麼急吧？”
林小滿沒回頭，剛拐過教學樓拐角，就聽見二樓走廊的梧桐樹晃著葉片喊：“小滿！快上來！吊蘭一早上都在念叨你，說‘救我的人怎麼還不來’，連旁邊的太陽花都跟著幫腔呢！”
“知道啦！”林小滿仰頭應了一聲，腳步更快了。李婷揉了揉耳朵：“你跟誰說話呢？這大清早的，彆嚇我。”
“沒跟誰，風吹樹葉響呢。”林小滿含糊過去，心裡卻暗笑——也就她能聽見這棵老梧桐天天嘮嗑。
到了植物角，周明正蹲在綠蘿旁邊發愁，手裡的噴壺還滴著水。看見她們來，他趕緊站起來，耳朵紅得像熟番茄：“小滿同學，李婷同學……我早上來看，吊蘭好像還是沒精神，是不是我澆水太多了？”
林小滿沒急著回答，先蹲到吊蘭旁邊——指尖剛碰到發軟的葉片，就聽見一陣委屈的嘟囔：“不是澆水多，是沒太陽！這裡黑黢黢的，我光合作用都做不了，芽點都蔫了……昨天你鬆的土很舒服，可沒太陽還是長不好呀。”
她順著吊蘭的藤蔓往上看，果然葉片泛著淡黃綠色，最頂端的小芽耷拉著，像沒睡醒的小孩。“不是澆水的問題，”林小滿轉頭跟周明說，“是缺光了。吊蘭雖然耐陰，但長期不見散光，葉片會發黃，芽點也長不出來。”
李婷趕緊掏出筆記本記：“缺光——葉片黃、芽點蔫，解決方案：挪到有散光的地方。”
林小滿剛想說話，又聽見一陣急切的聲音從角落裡冒出來：“小滿！我也要曬太陽！我要最足的太陽！昨天挪到窗邊，才曬了兩小時就被柱子擋住了，花苞都鼓不起來！”
她循聲看去，是盆太陽花，花苞鼓鼓的卻沒精神，莖稈都有點歪。“周明，太陽花也得調整位置，”林小滿指著窗邊最左側，“那裡上午到下午都有直射光，太陽花喜陽，曬足了才能開花。”
周明趕緊點頭：“我這就挪！剛才我還覺得那地方太曬，怕把它烤壞呢……”
“彆挪！先聽我說！”林小滿剛攔住他，就聽見旁邊文竹的枝條輕輕顫著，聲音軟乎乎的：“小滿，我……我想離暖氣片遠點，昨晚暖氣太燙了，我葉子都被烤得發脆，半夜都沒睡著……”
她轉頭看向牆角的暖氣片，文竹就擺在旁邊，靠近暖氣的幾片葉子邊緣果然有點焦。“文竹怕熱，”林小滿把文竹往遠離暖氣的通風角挪了挪，“這裡有小窗戶透風，溫度剛好，還能曬到點散射光。”
李婷唰唰記著筆記：“文竹——遠離暖氣片，通風散光處，每日23小時日照。”
這時候，林小滿又聽見一陣帶著點傲嬌的小奶音：“還有我！我不要跟綠蘿擠在一起！它的藤蔓總擋我的散光，我葉子都黃了兩片！”低頭一看，是盆多肉，被擠在綠蘿旁邊，葉片邊緣確實有點發黃。
“多肉也得挪，”林小滿把多肉抱起來，“它要半陰環境，不能太曬也不能太暗。窗邊中間那個花架怎麼樣？上午能曬到太陽，下午有窗簾擋著，剛好。”
“等等！”周明突然指著那個花架，“那裡放著盆虎皮蘭呢，它長得高，會不會擋多肉的光？”
林小滿剛想說話，就聽見虎皮蘭悶悶的聲音從花架上傳來：“我不擋！我可以往旁邊挪挪！我之前在走廊儘頭，總被學生碰葉子，都快斷了，想找個安穩的地方……隻要給我個角落就行。”
“沒事，虎皮蘭耐旱耐曬，”林小滿笑著說，“把它放花架最下層，它高，能幫多肉擋點灰塵，還不影響光照。這樣既能讓虎皮蘭安穩，也給多肉留了位置，一舉兩得。”
周明聽得眼睛都亮了：“小滿同學，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好像每個植物喜歡什麼位置，你都一清二楚。”
“就是平時養得多，觀察出來的，”林小滿趕緊找借口，手裡已經開始搬太陽花，“你看太陽花的葉片，隻要曬夠太陽就會舒展，蔫蔫的肯定是光照不足；文竹葉子發脆，十有八九是離熱源太近。多觀察葉片狀態，就能摸透它們的脾氣。”
她剛把太陽花挪到最左側花架，就聽見它舒服地歎了口氣：“哇！這太陽真暖和！比剛才亮多了！我下周肯定能開花，開得比上次還豔！”
李婷蹲在旁邊記筆記，突然指著綠蘿喊：“小滿，綠蘿的藤蔓都垂到地上了，是不是也得挪個地方？”
林小滿剛湊近綠蘿，就聽見它委屈地蹭了蹭她的手背：“我不要跟多肉擠了，它總搶我的散光，我葉子都黃了兩片……我想找個能讓藤蔓垂下來的地方，這樣長得更自在。”
“把它挪到窗邊最右側的花架吧，”林小滿跟周明說，“那裡下午有散光，花架高度剛好，藤蔓能垂下來，不占地方也不擠著其他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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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趕緊幫忙搬綠蘿，剛放好，就看見綠蘿的藤蔓輕輕晃了晃，像是伸了個懶腰。林小滿忍著笑，又去看吊蘭——周明正猶豫著不知道往哪放，她趕緊說：“用那個三層花架吧，把吊蘭放最上層，上午能曬到散光，小吊蘭垂下來也碰不到底，剛好。”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周明趕緊把三層花架挪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把吊蘭放上去。林小滿剛扶穩花盆，就聽見吊蘭開心地晃著藤蔓：“太好了！終於見著光了！葉片都要舒展了！以後我要長好多小吊蘭，讓植物角更熱鬨！”
最後剩下多肉和虎皮蘭，周明把中間花架清理乾淨，先放好多肉，又把虎皮蘭往邊緣挪了挪，果然沒擋住光線。林小滿聽見多肉傲嬌地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以後彆跟我搶位置就行。”虎皮蘭則悶悶地回應：“放心，我不碰你，隻要安穩就好。”
三人忙了快兩個小時，終於把植物角收拾妥當：窗邊三個花架分彆擺著太陽花、多肉+虎皮蘭、綠蘿，角落是文竹，三層花架頂層的吊蘭沐浴在散光裡，整個植物角瞬間亮堂了不少。
“太整齊了！”周明叉著腰往後退了兩步，臉上滿是成就感，“以前我總覺得把植物堆在一起就行，沒想到按它們的‘喜好’擺，看著都舒服多了！”
李婷翻著記滿的筆記本，上麵畫滿了位置圖和備注：“以後每周咱們來檢查一次，要是哪個植物狀態不對，就及時調整。對了，咱們可以做些小牌子，寫著植物的名字和需求，比如‘太陽花：喜直射光，每周澆水一次’，這樣其他同學路過也知道怎麼愛護它們。”
“這個主意好！”周明立刻答應，“我明天就用彩色卡紙做，保證做得漂漂亮亮的！”
林小滿蹲在太陽花旁邊，指尖輕輕碰了碰它的花苞——能聽見它在小聲念叨“我要快點開花，讓大家都來看”，心裡暖暖的。她抬頭看向周明：“其實植物都很‘懂事’，你隻要多觀察它們的狀態，比如葉片發黃可能是缺光，發蔫可能是缺水，慢慢就知道它們需要什麼了。”
正說著，幾個路過的同學被植物角的變化吸引，湊過來看：“哇！這植物角怎麼變這麼精神了？之前的吊蘭不是蔫蔫的嗎？”“這個太陽花的花苞好大，是不是快開了？”“原來文竹要遠離暖氣啊，我之前養死一盆都不知道原因！”
周明趕緊熱情地介紹：“都是小滿同學和李婷同學幫著改造的，按植物的生長需求擺的位置，以後它們就能好好長了！”
有同學好奇地問：“你們怎麼知道它們需要什麼位置啊？”
林小滿笑著站起來，把小鏟子塞進包裡：“多觀察唄，比如太陽花喜歡曬，文竹怕熱，看葉片和生長狀態就能猜出來，慢慢就有經驗了。”
她沒說，其實是這些小家夥們自己“告訴”她的——但這個秘密就像藏在口袋裡的糖，甜滋滋的，隻能自己知道。
夕陽西下的時候，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植物角裡，給每個植物都鍍上了一層暖黃色。太陽花的花苞泛著淡淡的粉，吊蘭的藤蔓輕輕晃著，文竹的枝條舒展了不少。林小滿和李婷跟周明告彆時，還能聽見植物們在身後“揮手”：“小滿明天再來啊！”“我會好好長的！”
走出教學樓，天邊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梧桐樹的葉子在風裡晃著，像是在為她們鼓掌。李婷挽著她的胳膊說：“以後咱們花店也按這個方法擺植物，肯定比周邊的花店專業！”
林小滿點點頭，摸了摸帆布包裡的多肉——它正小聲說“我也要曬夠太陽，長得圓圓胖胖的”，心裡滿是期待。她知道，改造植物角隻是一個開始，未來還有更多和植物有關的事等著她去做，而每一次傾聽，每一次幫忙，都會讓她離“人與花草和諧共生”的目標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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