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晨光初透雲層,人們在靜謐中蘇醒,早就已經工作多時的公雞,時不時扯上嗓子喊上兩聲。
錢沱沱正在吃早餐,陳大旅長來了。
“早呀,吃過沒?”
國人最樸素的問候,就是“吃了沒”。
陳旅長也不客氣,坐下道:“還沒呢。”
“那來點?”
“好。”
他們一起吃早餐,也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邊吃邊說。
“這麼早?”
得知他是特地來接她去赴宴,錢沱沱很驚訝。
哪有大清早請客的?
通常都是請晚飯,或是午飯。
陳旅長伸手搖了搖:“我是來接你,然後去赴宴。不是我來了就馬上走。”
“哦哦。”
他大早過來一是來接她,二是和她先透露一些消息,免得到時候她不知情問錯話。
“嘁,前天我問你,你說你不知道,現在肯說了?”
“我知道的也有限,我哪知道你不知道呢。”
“行行,那快告訴我。”
陳旅長捧著紅棗茶抿了兩口,聲音放輕道:
“去年十月份的時候,上麵從你這裡知道情報後,就把他搭檔調去更合適的地方。”
“十二月,他搭檔換成你說的用‘拿竹竿捅下來的嘛’懟人的那柆。”
錢沱沱忍不住打斷他:“十二月才換?”
真不是她不待見原搭檔,而是因為原搭檔行事作風太過謹慎,常錯失良機。
並且時常把個人觀點強加於公事,導致“正職下命令,還得副職同意”,甚至做不到“軍令令行止”。
這可是大禁!
陳旅長攤手:“也要走程序嘛,哪能聽風就是雨。”
惹得錢沱沱翻了個白眼,敢情她是虛假情報咯?
對方也自知這句話惹到她,趕緊翻篇:“彆說,他們搭檔還真不錯。都是直爽性格,對小事不拘一格。”
“這次他們聯手,把大隊長坑得可慘了,大隊長直接在報紙上罵娘。”
錢沱沱聽得津津有味,樂得笑出聲。
陳旅長和她說完一些內幕,又去參觀了已經建成的大棚。
時間還早嘛,閒著也是閒著。
“真好。”
他看著大棚裡綠油油的韭菜,衝錢沱沱豎起拇指。
“因為技術還不完善,先試驗種韭菜。”
接下來再試驗種其他種類,如西紅柿,黃瓜什麼的。
快到中午時,由王鐵山開車,送陳旅長和錢沱沱去赴宴。
“咦,這是去哪?”
錢沱沱發現這不是去楊加嶺。
“熙義這人很講究。我指的不是對吃講究,他在吃方麵很簡樸,一天兩碗麵也能過。他要請客,必然是要在最好的地方請。”
“哦哦。”
錢沱沱已經猜到熙義在哪裡請客了。
她一有機會就會花錢,當然會時不時下館子啦!
延周邊本來就有館子,去年她來了,大大豐富了本地人的食材和錢包,餐館也更多了。
如今延城最體麵的館子就是“大勝樓”,建在河灣邊上,二層建築,青瓦紅牆頗為氣派。
主打的是“羊肉係列”,也搭著賣本地小吃。
生意還行,錢沱沱每個月會來照顧幾回。
她最愛的是他家的“麻辣羊蹄”,每次都要打包一兩份回去。
她猜熙義就在“大勝樓”請客。
路上兩人聊天,錢沱沱說了一句“你很了解他,他也很信任你。”
陳旅長歎了一聲,“其實我和他交集不多,也沒見過多少麵。”
“啊?”
錢沱沱以為他們是好朋友,要不然怎麼會是通過他引薦她呢。
“不過你說得對,他很信任我。這種信任不是出於對朋友的信任,而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