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死要見屍”幾個字,葉晗影的心驀地一顫,仿佛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
眼見葉晗影又要動怒,簡文鈞眼珠快速轉動,又連忙說道:
“不過,悅悅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出事了。正如你所說,簡悅好歹叫了我這麼多年的爸爸,我怎麼可能真的希望她出事。”
眼見葉晗影緊繃的神色鬆動了一些,簡文鈞立馬表態道:
“你放心,阮清敢擅作主張對簡悅動手,要是簡悅真出了什麼意外,我絕對不會包庇阮清,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說著,簡文鈞緊緊盯著葉晗影的雙眸,臉上裝出一副滿是關切的模樣,緩緩說道:
“不過,就算沒了簡悅,你也彆太傷心,你還有簡昭嘛,簡昭可是你唯一的兒子。這麼多年,你一門心思地偏疼簡悅,對簡昭卻多有忽視,讓你們母子關係都疏遠了不少。
如今,這或許就是上天給你的一次“校正”機會。如果悅悅真的沒了,簡昭也是你以後的依靠,不是嗎?”
葉晗影聞言,微微沉吟,隨即隻覺腦袋“嗡”的一下,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整個人瞬間從方才的憤怒中猛地清醒過來,一種恍然大悟的震撼將她徹底淹沒。
她死死地盯著簡文鈞,眼神銳利得似能穿透他的靈魂,仿佛要將他盯出一個洞來,心中不免冷笑連連。
她剛才差點兒就聽信了簡文鈞這番看似情真意切、實則虛情假意的話,天真地以為這一切都跟他沒有直接關係。
回想起來,從剛才開始,簡文鈞就一直在不動聲色地引導她,讓她一步步認定是阮清派人對簡悅動的手。
他巧妙地操控著話題的走向,讓她的怒火如被點燃的火藥桶般,全部發泄在了阮清身上。
甚至讓她差點兒就真的以為,簡文鈞隻是因為疏忽才沒有察覺到這一切。
此時冷靜下來,葉晗影開始在腦海中飛速地梳理每一個細節。
簡文鈞口口聲聲說是阮清派人對付簡悅,可那些人分明都是簡文鈞的心腹手下。
簡文鈞在商場上縱橫多年,手段老辣,心思縝密,怎麼可能對自己手下的行動一無所知?這根本就說不通。
而且,她清晰地記得,聽池野剛才在電話裡說,對付簡悅的是兩撥人。
第一撥人已經被他攔截處理了,而後麵追殺簡悅的那撥人明顯比第一波人更加凶狠殘忍。
他們個個手中拿著鋒利的刀具,那凶神惡煞的架勢,顯然不僅僅是想斷了簡悅的手腳,而是明目張膽地奔著要簡悅的命去的。
想到這裡,葉晗影的心中猛地一緊,一個可怕的念頭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
此時再聽到簡文鈞這番看似關心,實則句句都暗藏玄機、暗示她還有簡昭這個兒子可以依靠的話,她頓時徹底明白了。
或許阮清確實有想要對付簡悅的念頭,可簡文鈞在這其中明顯是采取了冷眼旁觀的態度,甚至極有可能在其中推波助瀾,暗中授意。
他就像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幕後黑手,精心策劃著這一切,將阮清推出來當替罪羊,他則企圖坐收漁翁之利。
簡文鈞一直都不喜歡簡悅,甚至恨不得她根本不存在。
他深知她對簡悅的疼愛,如果她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一絲慶幸還有簡昭這個孩子,對簡悅的生死不那麼執著,那麼即便簡悅墜崖還有生還的可能,恐怕都會被簡文鈞先一步派人去毫不猶豫地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