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睡夢中的簡悅和邢梟並未被這細微的聲響驚醒。
直到一股濃重得如同腐肉堆積發酵的腥臭味,如洶湧的潮水般撲麵而來,瞬間將簡悅包裹其中。
緊接著,一個黏膩得仿佛是剛從沼澤裡撈出的、帶著滑膩觸感的東西,輕輕舔在了簡悅的臉上,伴隨著那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兒。
那感覺,就像是被一條濕熱且滑溜溜的蛇,悄無聲息地順著臉頰滑過,簡悅這才從極度的疲累中,如遭雷擊般猛然驚醒。
簡悅緩緩睜開眼的瞬間,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被極度放大、近在咫尺的、滿臉褶子如同乾涸土地上縱橫交錯的溝壑般的黑毛臉。
那臉圓咕隆咚的,好似一個被吹脹的黑色氣球,又圓又鼓。
一雙黑幽幽的大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散發著凶狠且貪婪的光,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殆儘。
兩個大鼻孔,如同兩個不停噴氣的黑洞,不停地聳動著,每一次聳動都帶起一陣細微的氣流,仿佛在貪婪地嗅著獵物那誘人的氣息。
滿嘴的黃牙參差不齊,如同歪歪扭扭的籬笆樁,還掛著惡心的黏液,那黏液順著牙齒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簡悅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瞳孔猛地一縮,仿佛看到了這世間最恐怖的東西,七魂頓時去了三魂半。
她的身體不受控製的猛地朝後退去,驚恐地尖叫道:
“啊......野........野.......”那聲音尖銳得如同劃破夜空的利刃,帶著無儘的恐懼和慌亂。
邢梟被簡悅這驚恐到變調的聲音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有些無語地揉了揉眼睛,嘴裡嘟囔著:
“大晚上的不休息,叫什麼啊,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了。”
簡悅看了看邢梟,又看了看麵前朝著她伸舌頭、口水橫流的龐然大物。
那舌頭又長又粗,上麵布滿了粗糙白膩的倒刺,每一次伸縮都帶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惡心感。
簡悅隻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說話都有些結巴:
“邢叔,野......野豬!大野豬!”
到底隻是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女孩兒,就算在冷靜和理智,驟然看到這麼驚悚的一幕,那聲音也帶著上了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話落,簡悅身形一閃,下意識的躲到了邢梟的身旁,似是在尋找著最後的庇護。
“嗷嗷嗷......”
野豬被簡悅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猛然後退,邊跑邊發出嗷嗷的嚎叫,震得山洞內的空氣都仿佛顫抖起來。
邢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徹底清醒,看到眼前這頭凶猛的野豬,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意識到身旁還有簡悅,又很快鎮定下來。
“彆怕,你邢叔在呢,你躲我身後來。”
他迅速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塊,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野豬扔去,試圖將它驅離。
然而,他的攻擊不僅沒有將野豬趕走,反而在野豬看來更像是挑釁,刺激到了野豬。
野豬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前蹄用力地刨著地麵,揚起一陣塵土,隨後便朝著他們猛衝過來。
速度之快,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