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玄學府的競技場上,歡呼聲如浪潮般此起彼伏,32支小組的兩兩對戰正酣。唐獅帶領的第一組憑借默契配合連下兩城,引得看台上叫好聲不絕於耳。而學府深處的一處靜院,氛圍卻與競技場的熱烈截然不同,壓抑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庭院青石鋪地,四周古木參天,陰影裡站著數人。雷烈垂首站在一側,臉上還帶著比賽失利後的不甘,身旁的中年男子身著錦袍,麵容與雷烈有七分相似,正是他的父親雷雄。不遠處,吳坤麵色慘白地縮著肩,旁邊站著暗影組的四名成員,他們眼神躲閃,不敢與正前方的女子對視。
那女子一身素白勁裝,此人正是楊雪。她眉梢緊蹙,周身散發出的寒意讓空氣都仿佛凝結,語氣冷得像冰:“雷雄,你剛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雷雄剛被楊雪質問時的桀驁勁還沒完全褪去,隻是被她身上的氣勢壓得稍顯收斂,硬著頭皮道:“楊雪聖尊,小兒雷烈不過是一時意氣用事。比賽輸了心裡不痛快,難免做出些衝動舉動,可終究沒傷到林聰他們,這事何必揪著不放?”
雷烈也附和道:“我就是不服氣!他們組明明耍了手段,憑什麼贏我?”
“耍手段?”楊雪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競技場上勝負自有評判,輸了就是輸了。你兒子輸不起,竟祭出雷係殺招,若非林聰反應快,此刻早已經脈儘斷!這種行徑,在學府之中簡直是公然挑釁規矩,你還好意思說沒傷到?”
雷雄臉色一沉,卻依舊不肯示弱:“聖尊何必小題大做?年輕人比試,磕磕碰碰在所難免。雷家在蒼玄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給我個麵子,此事就此作罷,日後雷家必有回報。”
“麵子?”楊雪眼中寒意更甚,“你雷家的麵子,在我這裡一文不值。今日這事,要麼按學府規矩處置,廢去雷烈修為逐出學府,要麼——”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掃過雷雄瞬間緊繃的臉,緩緩道:“要麼讓我哥哥來評評理。若是他說可以放過你兒子,我絕無二話。”
“哥哥”二字一出,雷雄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方才還掛在臉上的桀驁不馴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驚懼。他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了一下,腳步踉蹌著後退半步,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站在雷雄身旁的李大人,正是當初暗中包庇雷烈的學府官員,此刻更是雙腿一軟,若不是身旁的人及時扶住,險些癱倒在地。他眼神渙散,嘴裡喃喃自語,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秦……秦子墨聖尊?是那位秦子墨聖尊?”
這個名字,在蒼玄大陸如同驚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誰都知道,秦子墨是蒼玄大陸的傳奇。他自幼便是孤兒,無父無母,更無兄弟姐妹。當年重傷瀕死,是楊雪的父母救了他,將他帶回帳篷悉心照料。那時的楊雪還是個懵懂孩子,把自己最愛的零食、最香甜的酥油茶都分給這個陌生的小哥哥,用稚嫩的聲音陪他說話,驅散他周身的孤寂與絕望。
在秦子墨灰暗無光的童年裡,楊雪就是那束唯一照亮他生命的光。這份恩情,他記了一輩子。後來他孤身踏入蒼玄大陸,心中隻有一個目標——變強,強到足以護楊雪一世周全。他在屍山血海中掙紮,在鬼門關前徘徊無數次,硬生生憑著一股執念,站上了蒼玄大陸的頂端,成為了話語權最重的聖尊。
整個蒼玄大陸,無人敢在秦子墨麵前大聲喧嘩,唯有楊雪可以肆無忌憚地撒嬌、任性。楊雪是他的底線,是他的原則,誰若讓楊雪受半分委屈,便是與他秦子墨為敵。這是整個大陸都心知肚明的鐵律。
雷雄怎麼也沒想到,楊雪竟然會搬出秦子墨。他剛才的囂張,不過是仗著雷家有些勢力,覺得楊雪身為聖尊,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太過較真。可他忘了,觸碰到楊雪的底線,就等於觸碰到了秦子墨的逆鱗。一想到那位聖尊動怒時的恐怖場景,雷雄的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幾乎要停止跳動。
他強裝鎮定,臉上卻早已沒了血色,聲音乾澀地說:“楊雪聖尊,不……不至於讓秦子墨聖尊跑一趟。此事……此事是小兒不對,我願意按學府規矩處置,還請聖尊高抬貴手。”
楊雪冷冷瞥了他一眼,沒再理會,轉而將目光投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吳坤和暗影組四人。
“吳坤,你冒充暗影組隊長參賽,可知罪?”
吳坤身子一哆嗦,“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聖尊饒命!我……我也是一時糊塗,實在是太想參加這次大賽了,求聖尊給我一次機會!”
“糊塗?”楊雪的目光掃過暗影組的四名成員,“你們四人明知他是冒牌貨,卻為了所謂的團隊利益包庇他,欺瞞學府,又該當何罪?”
那四名暗影組成員臉色煞白,紛紛跪倒在地,其中一人顫聲道:“聖尊,我們……我們是怕被取消參賽資格,才一時鬼迷心竅,求聖尊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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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雪看著他們卑微的模樣,眼神沒有半分鬆動。競技場上的公平,學府的規矩,容不得任何人褻瀆。更重要的是,雷烈的囂張,吳坤等人的僥幸,都是對規則的踐踏,若是今日縱容,日後必生更大禍端。
“雷烈尋釁滋事,意圖傷害同門,廢去丹田修為,逐出蒼玄學府,永世不得錄用。”楊雪的聲音清晰而堅定,不帶一絲感情。
雷雄渾身一僵,想說什麼,卻在觸及楊雪冰冷的目光時,想起了秦子墨的威名,最終隻能頹然垂首,不敢再置一詞。雷烈癱軟在地,臉上滿是絕望與悔恨。
“吳坤冒充他人參賽,取消所有成績,杖責三十,逐出學府。”
“暗影組四人知情不報,包庇縱容,各杖責二十,扣除全年學分,留校察看一年,若再犯,即刻逐出。”
一道道判決擲地有聲,在場之人無人敢有異議。李大人早已嚇得麵無人色,冷汗浸濕了衣袍,心中暗自慶幸楊雪沒有追究他包庇之罪,否則今日恐怕難以善了。
楊雪處理完這一切,周身的寒意漸漸散去。她抬頭望向競技場的方向,那裡傳來的歡呼聲依舊熱烈。她知道,秦子墨若是在此,定會支持她的決定。因為他們都明白,有些底線,絕不能破;有些規矩,絕不能違。
無人知曉,學府深處剛剛發生了一場關乎規矩與底線的交鋒,隻知道從那以後,蒼玄學府的學子們,再也無人敢輕易挑釁規則,更無人敢招惹那位被秦子墨聖尊視若珍寶的楊雪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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