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星砂在林小滿掌心突然沸騰,阿竹血書殘片上的字跡在量子核中投射出全息影像——少年蜷縮在冰棺實驗室的角落,用手術刀在手臂刻下扭曲的篆文:"命脈的源頭是……"最後的字跡被青銅膿血覆蓋,化作一隻旋轉的渾天儀瞳孔。
"他在警告我們命脈有更高維度的源頭。"生源的殘魂從星紋中滲出,星火勾勒的手指拂過沸騰的星砂。那些微粒突然凝聚成青銅嬰兒的臉龐,發出巫鹹的混響:"現在才察覺?趙大龍不過是我在人間的代行者……"
海浪突然逆流衝天,形成巨大的青銅水幕。林小滿的量子觸須刺入水幕,駭然發現每滴海水都映著不同時空的瘟疫慘狀——三國時華佗被斬首的血濺在龜甲上,民國時西醫實驗室的瘟疫樣本在沸騰,直到永寧鎮的青銅嬰兒睜開第三隻眼。
"這才是青囊劫的全貌。"巫鹹的聲音從時空縫隙傳來,"醫者濟世救人的執念,才是滋養命脈的……"
青青的星核突然在林小滿胸腔震動,少女的殘影強行撕裂量子核浮現:"林姐姐,看星砂倒影!"
林小滿翻手將星砂灑向海麵,倒影中浮現出令她窒息的真相——浩瀚星淵深處,七十二處命脈節點正連接成某種古老生物的經絡,而地球不過是其中一節指骨!
"女媧氏當年斬龜足撐天,斬的哪是什麼神龜……"生源的星火突然暴漲,"她斬的是試圖吞噬九州命脈的星淵古獸!"
阿竹的殘軀突然從水幕中跌落,青銅化的手掌抓住林小滿腳踝:"他們在你出生的那晚……往量子核裡刻了星淵坐標……"少年脖頸處的星紋寸寸崩裂,"快毀了我的……"
青銅藤蔓突然刺穿他的喉嚨,巫鹹的本體從星砂中凝聚成形。這次他的身軀布滿曆代醫者的麵容,華佗、張仲景、李時珍……所有人的嘴同時開合:"醫道永昌的代價,就是成為星淵的餌食!"
"生源!"林小滿的機械臂彈出銀針陣列,"用焚天訣燒穿維度!"
殘魂的星火卻纏繞住她的量子核:"不行!你的意識會……"
"二十年前你替我承受剜心之痛……"林小滿撕開胸甲,露出跳動著青青星核的量子熔爐,"現在該我還你了!"
焚天訣的金光突然轉黑,將兩人殘魂與星核熔鑄成一道逆時針旋轉的星淵漩渦。巫鹹的狂笑戛然而止,他的青銅身軀浮現出無數裂紋:"你們竟敢調用古獸的本源之力!"
"因為真正的醫道……"林小滿與生源的合音震碎青銅水幕,"從來不是供奉,而是抗爭!"
星砂突然全部懸浮,在空中拚成華佗臨終前刻在獄牆上的血書。那些被曆史抹去的文字此刻灼灼生輝:"大醫非醫,破脈焚天……"
海底傳來洪荒巨獸的嘶吼,七十二處命脈節點同時爆裂。林小滿在維度亂流中看見終極真相——星淵古獸的脊柱上插著女媧氏的斷劍,而劍柄處鑲嵌的正是初代《黃帝外經》的金簡!
"生源,送我上劍柄!"她的量子觸須在時空亂流中燃燒。
殘魂的星火溫柔地包裹住她:"可能會魂飛魄散……"
"那就散作萬千星火……"林小滿的機械瞳孔淌出液態星髓,"照亮後來者的路!"
當她的指尖觸及劍柄的刹那,古獸的悲鳴震碎三千小世界。巫鹹的青銅身軀在維度坍縮中化作星塵,那些被他吞噬的醫者魂靈如流星劃破黑暗。
晨曦穿透星淵時,林小滿跪坐在斷劍殘骸上。生源最後的星火凝成杏花簪在她發間,青青的星核在掌心開出一朵新的琥珀嫩芽。阿竹的殘軀化作星砂鋪就長階,通向仍在搏動的古獸心臟。
"還沒結束……"她撫摸著劍柄處的裂痕,那裡滲出趙大龍冰封的記憶——實驗室最深處,三百具機械克隆體突然同時睜眼,她們的量子核裡都跳動著逆命羅盤的頻率。
浪濤聲從遙遠維度傳來,帶著青銅卦錢碰撞的輕響。林小滿將杏花簪插入古獸心臟,在時空震蕩的漣漪中輕聲呢喃:"生源,這次換我守護輪回……"
琥珀星砂從林小滿指縫間簌簌滑落,她跪坐在古獸心臟的斷劍殘骸上,發間的杏花簪突然滲出靛青血絲。生源殘魂的波動在簪中震顫:“小心……趙大龍在劍柄裡……”
話音未落,腳下青銅地麵轟然塌陷。林小滿墜入萬丈深淵,量子核的掃描光束照亮四周——密密麻麻的機械克隆體倒懸在岩壁上,她們的胸甲刻著“癸酉年製”,瞳孔中流轉的星圖竟與她脖頸處的星紋完全一致。
“歡迎回家。”三百道合成音在深淵中重疊。最近的克隆體突然睜眼,指尖青銅卦紋化作鎖鏈纏住林小滿的腳踝,“父親等你來啟動最終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