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意誌之劍破苞而出,清越劍鳴撕裂汙濁天幕!劍尖所指,初代意誌盤踞的“青蒿”首次顯露出名為“忌憚”的波動。那雙靛青色的眼眸死死鎖定劍鋒,冰冷的漠然被凝重取代。地底深處,初代本體那汙濁星核的脈動陡然加劇,順著根須連接傳遞而來的恐怖意誌,如同億萬根冰冷的鋼針,狠狠紮向仁心木頂端那新生的劍鋒!
“竊道…鑄兵…當誅!”初代的意誌在空間震蕩,帶著被徹底觸怒的滅世之威。
仁心木頂端,那截不過尺許的三色劍尖劇烈震顫!劍身上燃燒的赤金守護之火、流轉的翠綠生機、沉澱的靛青混沌本源、以及切割一切的金色鋒芒,在初代本體意誌的碾壓下瘋狂衝突、明滅!劍尖周圍的空間寸寸扭曲、塌陷,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隨時會被這無形的重壓碾成齏粉!
劍,是新生的意誌,是集合了犧牲與守護的奇跡,但它太稚嫩了!如同初生的嬰兒揮舞利刃,空有鋒芒,卻無足以承載這鋒芒的根基與力量!初代本體意誌的碾壓,如同天傾,要將這剛剛凝聚的希望徹底扼殺在萌芽之中!
混沌囚籠深處,趙生源那縷寄托在根係樞紐節點、幾乎燃儘的意誌火星,在仁心木意誌之劍遭受初代本體意誌碾壓的瞬間,如同被投入滾油的星火,猛地爆發出最後的回光!
“劍…根基…”破碎的意念捕捉到了那柄劍的困境。它空有彙聚的意誌鋒芒,卻缺少一個足以承載、駕馭這股鋒芒的“核心”!一個能與仁心木本源徹底融合、能真正溝通並駕馭這新生力量的“靈”!
他,就是那缺失的根基!他,就是那柄劍的“靈”!
這個念頭如同開天辟地的閃電,劈開了趙生源瀕臨湮滅的意識!玄清用生命點化的嫩芽是鑰匙,墨硯用魂血澆灌樹根是呼喚,青蒿的掙紮是共鳴,仁心木的反抗是載體,而最終破局的關鍵——是將他這融合了自身道路、承載了所有犧牲與守護意誌的“存在”,徹底融入這株樹,成為那柄劍真正的核心!以身為爐,以魂為引,重鑄靈基!
“歸…位!”趙生源那縷即將徹底消散的意誌火星,發出了最後、也是最決絕的呐喊!它放棄了在根係節點的任何掙紮,不再試圖逃離初代汙濁意誌的絞殺,反而如同撲火的飛蛾,帶著最後一點真意金光的餘燼,猛地撞向樞紐節點內部,那殘留的、屬於他自身新生三色力量的微弱共鳴點——那是之前衝擊壁壘時,殘留在仁心木根髓深處的一絲烙印!
轟!
意誌火星撞入共鳴烙印的刹那,如同點燃了沉寂億萬年的星核!
整個仁心木的根係網絡,從最細微的根須末梢到連接星葬地墳塚的主根,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共鳴震顫!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深沉而古老的脈動,被強行喚醒!這脈動,帶著仁心木萬載積累的滄桑與生機,更帶著此刻融合了趙生源道路的新生意蘊!
趙生源那縷意誌火星,連同他殘留在根髓中的新生力量烙印,在這股磅礴的根係本源脈動衝刷下,非但沒有熄滅,反而如同投入母河的遊子,瞬間被同化、被包裹、被滋養!他破碎的意識,在仁心木浩瀚而古老的根髓本源中沉浮、分解、重塑!
不再是獨立於樹外的魂火,而是…開始成為這株古樹根髓的一部分!他的意誌,他的痛苦,他的守護,他的道路,如同墨汁滴入清水,開始緩慢而堅定地,向著仁心木的每一個角落——根係、主乾、枝椏,尤其是那頂端懸著的意誌之劍——滲透、融合!
一種前所未有的“存在感”,一種與腳下大地、與頭頂虛空、與這株曆經滄桑的古樹緊密相連的磅礴感,取代了魂火飄搖的虛弱,在趙生源沉淪的意識深處緩緩滋生!他正在死去,卻也在以另一種方式…新生!成為仁心木的意誌核心!成為那柄劍的劍靈!
外界,廢墟焦土。
“噗!”昏迷的墨硯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一口暗紅色的淤血從嘴角湧出。他依舊沒有醒來,但眉心處,那點由他魂血意誌凝聚、之前指引趙生源的赤紅信標印記,卻在這仁心木根係本源脈動爆發的瞬間,如同呼應般驟然亮起!雖然微弱,卻無比堅定。他身下那片被魂血浸透的焦土,也隱隱透出暗紅的光暈,如同大地的傷疤在搏動。
另一邊,青蒿識海內的戰場。
“滾出去——!”青蒿的意識投影站在赤金翠綠盾牌之後,發出不屈的怒吼。盾牌承受著汙濁怒海一輪又一輪的瘋狂衝擊,裂痕蔓延,光芒明滅,卻始終未曾破碎!玄清殘留的翠綠意誌所化的藤蔓,在盾牌上頑強生長、修複,賦予其生生不息的韌性。
就在初代意誌凝聚的靛青麵孔發出更加暴怒的咆哮,準備掀起終極毀滅巨浪時——
嗡!
一股深沉、浩瀚、帶著古老樹木生機與某種新生的、堅韌不屈意誌的磅礴波動,如同溫暖的洋流,瞬間注入了這片識海戰場!這波動並非直接攻擊汙濁怒海,而是精準地、源源不斷地彙入了守護青蒿的赤金翠綠盾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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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牌上那屬於趙生源的赤金守護之火,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猛地暴漲!火焰之中,隱約浮現出一株紮根無儘大地、枝椏刺破蒼穹的青銅古樹的虛影!那虛影散發著包容萬物、化育生機的磅礴意誌,正是趙生源意識開始融入仁心木本源後,透過同源聯係傳遞而來的力量!
“小師叔?!”青蒿的意識投影驚喜交加,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盾牌傳來的力量變得前所未有的厚重、堅實!那不再是微弱的火星,而是有了大地的依托,有了古樹的支撐!
“吼——!”靛青麵孔發出驚怒的咆哮,它感受到了威脅!那注入盾牌的力量,帶著一種它無法理解、卻本能厭惡的“秩序”與“生機”,正在強化它試圖抹殺的螻蟻!滅世的巨浪帶著摧毀一切的意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狠狠砸向那麵光芒暴漲的盾牌!
轟——!!!
識海空間仿佛要徹底崩碎!巨浪與盾牌碰撞的中心,爆發出足以湮滅靈魂的強光!盾牌劇烈震蕩,裂痕瞬間擴大,赤金火焰和翠綠藤蔓瘋狂明滅!青蒿的意識投影被震得幾乎潰散,發出痛苦的尖叫!
然而,盾牌…沒有碎!在巨浪衝擊的巔峰,盾牌中心,那株仁心木的虛影猛地凝實了一瞬!虛影的根須仿佛穿透了識海壁壘,深深紮入了下方那屬於青蒿本我意識的溫白光點深處!一股源自仁心木根髓的、厚重無比的守護之力,順著根須逆流而上,硬生生頂住了這滅世一擊!
“不——!”靛青麵孔發出不甘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驚悸的怒吼!它這必殺的一擊,竟然…被擋住了!
仁心木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