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淑女” 棄矜持,同盟拒薔薇_在裂縫中求生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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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淑女” 棄矜持,同盟拒薔薇(1 / 2)

夜色像墨染的披風,沉甸甸地壓在頭頂。波賽絲的馬鼻哼哧哼哧噴著白氣,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她從伊塔黎卡出來一路都沒有休息,就這麼奔向陳硯的身邊。忠誠的馬兒也在回應主人的任性,馬不停蹄地向前奔去。

“再快點……”她咬著牙拽韁繩,指尖勒得發白。她甚至連披風的遺落都沒發現,固定頭發用的蝴蝶結也散了一半,像是破布一樣隨風飄揚。現在的波賽絲已經沒有半點貴族千金的樣子,父親見到大概會訓她不成體統吧。

起初還能借著微弱的星光辨認方位,可越靠近奧林匹斯丘,天地間就越黑,黑得連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見,隻有鼻端越來越濃的鐵鏽氣,像條無形的蛇,順著喉嚨往肺裡鑽。

路邊的東西漸漸多了起來。

先是一截斷矛,矛尖上掛著半片破爛的甲葉。接著是散落的頭盔,凹陷處凝著黑紫色的硬塊。波賽絲下意識偏過臉,卻在馬鐙晃動的瞬間,瞥見道溝裡疊著幾具蜷曲的軀體,手腳以詭異的角度擰著,星光偶爾漏下一縷,正好照見某張圓睜的眼——她猛地一扯韁繩,馬受驚人立而起,前蹄差點踏進另一堆軟塌塌的東西裡。

“彆怕……”她自我安慰說,聲音卻抖得像秋風裡的葉子。

以往跟著親兵巡查戰場,她總能挺直脊背,甚至能冷靜地指點士兵清理屍骸。那時有鎧甲的碰撞聲,有同伴的說話聲,有旌旗在風裡的獵獵聲,那些聲音像層殼,把屍體的腐臭和死寂都擋在外麵。可今晚不一樣,隻有馬蹄的悶響,隻有風刮過空曠原野的嗚咽,隻有自己越來越響的心跳,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她畢竟是個女孩。小時候看人打架,都會彆過臉去。可黃薔薇的騎士永遠昂著頭,仿佛再血腥的場麵都驚不到她;父親總說,佛馬爾家的女兒不能比男人弱。於是她學著把恐懼往肚子裡咽,咽得久了,連自己都快忘了害怕是什麼滋味。

直到此刻,孤身站在這片屍橫遍野的土地上。

奧林匹斯丘的輪廓終於在黑暗中浮現,白堊色城牆是那麼的醒目,就像是黑夜裡的路標,指引著前進的方向。可波賽絲卻感覺隔了千裡萬裡,路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層層疊疊的屍堆,有的穿著帝國軍的紅披風,有的是聯軍的灰布衫,還有些看不清形製的碎片,混雜在折斷的兵器和燒毀的輜重裡,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馬身突然一矮!

精疲力竭的馬兒甚至抬不動腿,被屍堆一絆,整個身子往前栽去。波賽絲隻覺得天旋地轉,手裡的韁繩瞬間脫手,人像袋沉重的穀物,從馬背上甩了出去——她下意識團起身子,重重砸在一堆相對鬆軟的東西上,又滾了兩圈才停下。

“呃……”

胳膊肘傳來鑽心的疼,可更讓她頭皮發麻的是,手摸到的地方黏糊糊、軟塌塌的。她猛地抽回手,借著不知從哪漏來的微光一看,掌心沾著片濕漉漉的、帶著毛發的皮肉。

“嘔——”

胃裡翻江倒海,可她什麼也吐不出來。腐臭混著血腥氣像潮水般湧來,鑽進鼻孔,鑽進眼睛,鑽進每一寸皮膚裡。那層強撐著的殼,在這一刻碎得徹底。

波賽絲趴在地上,先是壓抑的嗚咽,接著是無法抑製的大哭。眼淚像決堤的水,衝垮了所有的矜持和強硬。她想起小時候摔破膝蓋,奶媽會抱著她哄;想起第一次上戰場,哥哥會把她護在身後;想起議事廳裡故作鎮定的自己,想起塞拉菲娜那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原來那些鎮定都是裝的,原來她根本沒那麼勇敢。

哭聲在空曠的原野上炸開,淒厲得像隻受傷的小獸。她就那麼跪著,任由裙擺浸在血汙裡,任由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蹭著自己的鎧甲,哭得渾身發抖,哭得連氣都喘不上來。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突然劈開了夜幕。

與這個時代任何一種光都不同,但卻非常熟悉,像把巨大的刀,斜插在大地上。緊接著,大地傳來陣陣鈍重的踏地聲,像是有座移動的山在靠近,每一步都震得腳下的土地微微發顫。

波賽絲的哭聲頓住了。

她淚眼模糊地抬頭,看見個龐大的影子帶著白光一起走來。堅硬的軀體在光線下泛著冷硬的光澤,關節處擺動時伴隨有呲呲的泄壓聲,明明是笨重得能壓垮地麵的體量,邁起步來卻異常靈巧,無懼任何障礙,正一步步朝她這邊來。

是阿耳戈。

那台在時而風趣幽默、時而冰冷無比的鋼鐵巨人,此刻正踏著屍堆間的空隙,朝這個在黑夜裡崩潰大哭的女孩,緩緩走來。

白光裡的金屬輪廓越來越近,卻感受不到半點搖晃。波賽絲的哭聲卡在喉嚨裡,淚眼朦朧中,那台鋼鐵巨人在她麵前站定,胸腔的探照燈微微下調,白色的光剛好裹住她沾滿血汙的裙擺。

“這是什麼情況?”陳硯的聲音從擴音器裡滾出來,像發牢騷又有點抱怨,卻奇異地讓人安下心。

她這才發現自己還跪在屍堆裡,掌心的黏膩感還在。可不知怎的,剛才能壓垮神經的腐臭味,此刻竟淡了許多。阿耳戈的身影投在她身上,像座移動的堡壘,把那些扭曲的屍體、嗚咽的風聲全擋在了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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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得比剛才更快,卻不是因為怕。

波賽絲望著機甲胸口那道熟悉的艙門——陳硯就在裡麵。剛才一路的急切、摔倒時的恐慌、此刻的安心,像股熱流猛地撞進心裡,燙得她指尖發麻。原來不是為了家族,不是為了和紅薔薇較勁,她隻是……想快點見到他。

這念頭剛冒出來,艙門“嗤”地一聲滑開,陳硯的腦袋探出來,眉頭皺得像打了個結:“不是說讓你們最近幾天彆來嗎?阿耳戈說有個熟人的生理信號在靠近,我還以為它是在跟我開玩笑……”

他的聲音帶著點剛被吵醒的沙啞,目光掃過她滿身的血汙,眉頭皺得更緊:“怎麼搞成這樣?”

波賽絲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他的抱怨明明該讓人覺得委屈,可聽在耳裡,竟隻剩些微的發燙。她甚至沒注意到自己還跪在地上,裙擺上的血漬正往草裡滲。

「掃描結果顯示,波賽絲小姐沒有受傷,這些血汙都是沾到的。」阿耳戈突然開口,機械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判斷”,「從伊塔黎卡來到這裡應該很疲憊了,建議先去清洗身上的血汙,然後再去好好休息。鎧甲的消毒和修複就交給我。」

陳硯“哦”了一聲,似乎這才想起她剛才摔了。他在返回座艙,保持艙門開啟的狀態,讓阿耳戈的身體微微前傾,右臂緩緩垂下,金屬手掌平攤在波賽絲麵前,掌心的防滑紋裡還沾著點乾涸的泥土。

“上來吧,我帶你進去。”他的語氣軟了點,“駕駛艙有點小,擠不下兩個人。”

波賽絲這才如夢初醒,撐著阿耳戈的指尖站起來,腿還在發顫。她小心翼翼踩上金屬手掌,阿耳戈的手臂便穩穩抬起,像座移動的吊橋,把她托在半空。風從耳邊掠過,低頭時,波賽絲能看見下麵層層疊疊的屍堆正漸漸遠去,心裡那點殘存的恐懼,早被話語中傳來的關懷烘得煙消雲散。

返程的途中,陳硯問了幾句有的沒的,可波賽絲就好像耳朵裡塞了棉花,一句也沒聽進去,陳硯也不再多問,兩人就在沉默中走完了從山腳到丘頂的這段路。

當基地大門滑開時,暖黃的燈光順著門縫淌出來,映得門前的空地上亮堂堂的。剛落地,就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艾拉和莉娜披著外衣跑過來,頭發還睡亂的樣子,顯然是被驚醒的。

“陳硯大人!出什麼事了?”艾拉的聲音帶著點喘,看到阿耳戈剛才那副急衝衝往外跑的樣子,她隻見過營救難民時,鋼鐵巨人飛奔的急切樣子,再往後無論是帝國軍來襲還是彆的什麼危機,阿耳戈都沒離開過堡壘,不禁感到好奇和擔憂,直到看清陳硯身邊站著的波賽絲渾身血汙,裙擺撕裂,頭發散得像團草,哪裡還有半點貴族小姐的樣子。

莉娜“呀”地低呼一聲,連忙捂住嘴,眼裡滿是驚訝。

波賽絲被她們看得有些發窘,下意識想理理頭發,才發現蝴蝶結早沒了蹤影。她低下頭,聽見陳硯在旁邊解釋:“沒事,她路上摔了一跤,身上的血也不是她自己的。”

艾拉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不過怎麼沒有隨從跟著?”艾拉往門外看了幾眼,隻有一匹馬氣喘籲籲地跟在阿耳戈身後:“黃薔薇呢?怎麼一個都沒來?”

“我也不知道,問了波賽絲她也沒說。”陳硯攤了攤手,“先不說這個,能請你們幫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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