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薔薇的營地紮在伊塔黎卡新城區的空地上,王國軍撤走後未拆的帳篷歪歪扭扭地支著,仿佛在說紅薔薇和這些帳篷一樣,都是被人遺棄的存在。伊芙琳的帳篷是團長專用,不僅大,而且格外規整,地上還鋪著絨毯,這樣的頂級待遇卻也難遮她篡位奪權的劣跡。
此刻的伊芙琳手裡握著三封書信。
她先拆開父親寄來的家書,刀尖劃過信封,卻保留了封口的火漆印,以示對寄信人的尊重。拆開後,紙上卻僅有短短幾行字,卻像冰錐似的紮進她心裡:“塞拉菲娜已宣死,公爵隱退,貴族派掌握大局。速領軍歸,控公主,勿遲。”
伊芙琳的指尖微微發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果然如此”的惡寒。她早猜到父親和宰相會對王室下手,自己也是為此才當了副團長,現在連公爵都被逼得隱退,王室派怕是徹底垮了。她把信紙按在桌上,頭腦裡正進行飛速運轉:控製公主,就是握住王室最後的抵抗,昏庸的國王和無能的王子還不是手拿把攥。
接著,她拿起第二封是來自宮廷的正式文書,印著宰相的官印,內容是委任狀。展開一看,墨跡還帶著點新氣:“塞拉菲娜已由公爵親宣亡故,貴族院已將其除籍。紅薔薇騎士團不可無首,特委任伊芙琳?德?拉?馬爾克為團長,副隊長人選待歸王都後定奪。”
“還是這麼膽小。”伊芙琳冷笑一聲。原本委任狀不需寫明委任的原由,可宰相馬斯克卻把前因後果都寫上,顯然是擔心些什麼。就好像做事要講“法理依據”,哪怕是搶來的權力,也要裹上一層體麵的皮。
貴族派的手伸不進近衛騎士團,他們就隻好先攥緊紅薔薇,打算從王宮內部蠶食公主身邊的護衛一點點被換掉,就算近衛騎士團硬撐,最後也是獨木難支。她把委任狀折好,塞進懷裡,這是她現在最硬的靠山。
最後一封,是公主伊莎貝拉的信。信封很薄,紙上的字跡也比前兩封娟秀,卻比它們沉重的多。伊芙琳把信紙展開,隻看了一行字,臉上的得意就僵住了公主沒提塞拉菲娜,沒問騎士團近況,隻字片語全是冰冷的現實:“王國軍出兵多日,耗錢糧甚巨。吾已售貴重之物填補國庫,然騎士團為特批預算所立,今國庫空虛,實難維係。現令:紅薔薇騎士團就地裁撤,僅留十人防衛近身。選人之事,付伊芙琳定奪。”
“就地裁撤?”伊芙琳猛地攥緊信紙,紙角被捏得皺成一團,“憑什麼!”她好不容易熬走塞拉菲娜,剛拿到團長委任狀,紅薔薇就成了空殼?公主把選人權給她,看似信任,實則是斷了她的後路不能拖延到王都找父親商量,隻能現在就做決定,要麼接受裁撤,要麼徹底解散。
可轉念一想,伊芙琳的眼神又亮了十名貼身護衛,她可以全選自己的心腹;公主身邊的侍女早就被父親收買,就算伊莎貝拉有通天本事,也逃不出貴族派的手掌心。留著這十個人,比留著一群心思不定的騎士更有用。
“團長!團長!”帳外突然傳來嘈雜的議論聲,像炸了鍋似的,“我們看到塞拉菲娜團長了!在練兵場跟獵頭兔比武,贏了!那肯定是她!”
“對!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穿黑色戰鬥服,劍法跟以前一模一樣!”
伊芙琳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猛地掀開帳篷簾。冷風灌進來,吹得額前的碎發掀了掀。她盯著帳外圍過來的騎士,聲音冷得像冰:“吵什麼?!”
議論聲戛然而止,騎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個年輕的騎士鼓起勇氣開口:“團長,我們真的看到塞拉菲娜團長了……”
“閉嘴!”伊芙琳厲聲打斷,從懷裡掏出宰相的委任狀和伊莎貝拉的裁軍令,高高舉起,“王都來信!塞拉菲娜已被公爵親宣死亡,貴族院除名!現在隻有死人的塞拉菲娜,沒有紅薔薇的塞拉菲娜!”
騎士們臉色煞白,有人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伊芙琳趁勢上前一步,語氣更硬:“我還有兩件事宣布第一,宰相已正式委任我為紅薔薇團長;第二,公主殿下有令,除我選定十人,其餘人等,就地裁撤,!”
“裁撤?”有人不敢置信地喊出聲,“我們跟著殿下那麼久,說裁就裁?”
“這是殿下的懿旨,你們自己看吧。”伊芙琳把書信丟給不服的騎士,“你們有什麼怨言,衝殿下發去,到時候就不是革職被裁那麼簡單,而是全家上下都人頭落地。”
看到書信內容的女騎士向後退了兩步,伊芙琳見她沒了先前的氣勢就把書信從她手中奪了回來,“十人?十人我都不留,就憑你們這些不服管教的人算什麼禦前騎士,回到王都想當騎士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伊芙琳衝身後招了招手,幾個心腹騎士立刻走出來,“營帳也不要了,帶上重要文件和私人物品,我們走!”
一眾騎士僵在原地,看著伊芙琳和她的心腹收拾帳篷裡的文件和財物,動作利落得像是早就準備好。有人紅了眼,有人攥緊了劍柄,卻沒人敢反抗貴族派的勢力太大,反抗就是死路一條。絕望像潮水似的湧上他們的臉,有人蹲在地上,雙手插進頭發裡;有人望著王都的方向,眼神裡的光漸漸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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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此刻已經沒有退路:收拾行李,灰溜溜地回家?不行,這樣隻會給家族抹黑,被開除的騎士是人生的汙點更是在社交界被判了死刑,沒有人會娶貴族生涯中有汙點的女人;她們隻有一條路可以選去找那個“死而複生”的塞拉菲娜,至少能給她們一線活下去的希望。
伊芙琳把最後一個包裹扔到馬背上,回頭瞥了眼愣在原地的騎士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要的從來不是這群心思不定的人,隻要控製住公主,隻要握著貴族派給的權力,紅薔薇有沒有這些人,根本不重要。
馬蹄聲響起,伊芙琳帶著她的心腹,朝著王都的方向疾馳而去,身後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營地,和一群在絕望中尋找出路的騎士。
午後的陽光透過商會辦公室的玻璃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陳硯手裡拿著一支乳白色的洗麵奶,麵前的桌上擺著一排小巧的玻璃瓶都是自動工廠臨時趕製的化妝品樣品,剛剛由無人機加急送到。艾拉、露西、澤拉圍在桌前,連平時總帶著疏離感的克拉拉,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先擠一點在手心,揉搓出泡沫,再輕輕敷在臉上,尤其是t區,最後用溫水衝乾淨。”陳硯邊說邊示範,指尖的洗麵奶很快搓出細膩的泡沫,“這個能洗掉臉上的灰塵和油脂,洗完皮膚會變光滑,你們試試。”
艾拉第一個伸手,擠了點洗麵奶在手心,學著陳硯的樣子揉搓:“哇,好香啊!比肥皂溫和多了!”露西也跟著試,洗完臉後湊到鏡子前,驚喜地喊:“真的變嫩了!以後超市要是賣這個,肯定很多姑娘買!”
澤拉猶豫了一下,也拿起一支洗麵奶。她的肉體年齡被固定在少女階段,雖說是戰爭之神的使徒,卻也藏著女孩愛美的心思。指尖觸到冰涼的膏體,她小聲問:“這個……每天都能用嗎?”
“當然,早晚各一次就行。”陳硯笑著點頭,又拿起一包衛生巾遞給克拉拉,“這個是女性衛生用品,用法我寫在說明書上了。你先學會,去伊索爾德伯爵領時,也一並帶著至於要不要贈給伯爵夫人,你看著酌情定就好。”
克拉拉接過來,隻掃了一眼說明書就懂了,指尖還輕輕摸了摸衛生巾的棉質表層:“很實用,比麻布舒服多了。”她學東西的速度比艾拉還快,連陳硯都忍不住稱讚:“暗精靈的學習能力果然厲害,把談判和交涉托付給你,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