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璃的瞳孔,在看到那封信上熟悉的蒼鬆印記和清臒筆跡時,驟然縮成了針尖。
是師尊的親筆信!
她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緩緩展開了那張薄薄的信紙。
“逆徒雲夢璃,道心不堅,私通魔頭,實乃我玄天道百年之恥!”
“即日起,將其逐出師門,革去聖女之名,淪為妖女!”
“凡我玄天道弟子,見此妖女,人人得而誅之!取其首級者,可入總壇,授三品法篆,傳上清道法!”
信上的每一個字都化作最酷烈的寒霜,將她的心臟凍成死物,讓她最後一絲幻想寸寸崩裂成齏粉。
絕情。
沒有半分回寰餘地的絕情。
在她失蹤的這幾日,師門甚至沒有派人尋找,沒有半分擔憂。
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撇清關係,將她定義為“叛徒”與“妖女”,生怕她連累了道門的“清譽”。
甚至還要用她的項上人頭,來作為門下弟子晉升的階梯。
何其諷刺!
何其可笑!
雲夢璃笑了,笑著笑著,淚水便洶湧而出。
她終於明白了。
她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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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師門眼中她早已是個死人,一個可以用來交易的籌碼。
要麼,被昔日的同門當作晉升的功績追殺至死。
要麼,就徹底站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身邊,親手埋葬那個虛偽而肮臟的過去。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卻比任何沙場都更殘酷的戰爭。
是一場對她靈魂的,最終的審判。
“筆。”
顧長生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一支沾滿了濃墨的狼毫筆,被遞到了雲夢璃的麵前。
她看著那支筆,又看了看那篇檄文,再看看那封師尊的絕情信。
她的手抖得不成樣子,幾乎要握不住那冰冷的筆杆。
她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閃過師尊撫著她的頭教她誦讀經文的溫和模樣。
閃過同門師姐妹們在山間嬉笑打鬨的純真歲月。
閃過雲台城外,那個餓死的孩童緊攥著發黴饅頭的小手。
閃過河堤之上,那些同門師兄臨死前猙獰而怨毒的臉。
最後定格在眼前這個男人那雙深不見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平靜的眸子上。
一切的溫情,都是虛假。
一切的純真,早已被肮臟所吞噬。
唯有這殘酷的現實才是真的。
雲夢璃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雙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裡,所有的迷茫、痛苦、掙紮,在這一刻儘數褪去,隻剩下一片死寂的決絕。
她握住了筆。
那隻曾經連拂塵都覺得沉重的手,此刻卻穩如磐石。
她俯下身,在那篇將徹底改變青州格局的罪狀書之下,一筆,一劃,清晰而用力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雲、夢、璃。
當最後一筆落下,她仿佛被抽乾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整個人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淚水無聲地滑落。
那不是悲傷的淚。
而是與過去徹底割裂,告彆舊我迎來新生的,解脫的淚。
顧長生緩步走到她的身前,彎下腰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扶起。
他的動作第一次帶上了一絲稱得上“溫柔”的意味。
他湊到她的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低語。
“做得很好。”
“這是你為你的‘新生’,斬下的第一刀。”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可話鋒裡的寒意卻讓雲夢璃的解脫感瞬間凍結。
“明日一早,你將親自去玄天觀山下,當著所有人的麵,宣讀此文。”
“讓整個青州都看看,他們的聖女,是如何親手埋葬自己的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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