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士兵如猛虎下山，從明輪船跳上龍慕溪的旗艦。他們手持橫刀，組成密集的陣型，將湧上來的楚軍一刀刀砍倒。
“龍王大人！隨我突圍！”
顧長生親自跳上旗艦，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龍慕溪。
龍慕溪的臉色蒼白如紙，左臂上插著一支箭，鮮血將半邊身子都染紅了。但她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顧長生。
“你......你真的來了......”
她的聲音嘶啞，帶著難以置信。
“說過的話，我從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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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將她橫抱起來。
“所有還能動的，都跟我撤！”
僅剩的十幾個親衛，拚死跟著顧長生衝上明輪船。
“撤！”
顧長生一聲令下。
明輪開始瘋狂轉動，船身調頭。三艘明輪船，載著龍慕溪和她的殘兵，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向峽穀外衝去。
楚軍的戰船想追，但根本追不上。眼睜睜看著那三艘怪船，消失在視線中。
......
“混賬！混賬！”
李逵氣急敗壞。
煮熟的鴨子飛了！
“李副盟主，現在怎麼辦？”
楚軍將領問道。
“還能怎麼辦？追！”
李逵咆哮，
“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龍慕溪抓回來！”
他指揮著船隊，沿著峽穀追擊。但就在他的旗艦剛剛開始加速——
“咻——！”
一支箭破空而來！
李逵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想躲。但那箭太快了。
“噗——！”
破甲錐箭射穿了他的咽喉。箭頭從後頸穿出，帶出一蓬血霧。
李逵瞪大眼睛，死死捂著喉嚨。鮮血從指縫中噴湧而出。
“盟......盟主......”
他想說什麼，但隻能發出含糊的咯咯聲。最終，他的身體僵硬，重重倒地。
一代梟雄，就此斃命。
遠處，顧長生放下神臂弓。
百步之外，一箭斃敵。
“叛徒，死不足惜。”
他淡淡說道，隨即轉身下令，
“全速撤離！”
三艘明輪船快速撤離。
楚軍船隊拚命追擊，卻越追越遠。
......
斷龍峽入口。
阿豹率領的十艘精銳船隻，剛剛趕到。
他看到信號彈後，立刻全速趕來。但因為船隻沒有改裝成明輪船，速度還是太慢了。
等他趕到時，顧長生已經從峽穀中返回。
“公輸先生！”
阿豹驚喜地喊道。
“龍王大人呢？”
“在那裡。”
顧長生指了指船艙。
龍慕溪被安置在裡麵，已經陷入昏迷。
“太好了！盟主還活著！”
阿豹激動得熱淚盈眶。
“楚軍很快就會追來。”
顧長生冷靜地說，
“你率領這十艘船拖住他們一段時間，然後自行撤離。我帶龍王大人先回去治傷。”
“是！”
阿豹領命。
他迅速調配船隻，將十艘戰船橫在峽穀入口。這裡水道狹窄，十艘船足以堵住出口。楚軍想衝出來，必須強攻。
......
顧長生的明輪船，載著龍慕溪和殘兵，飛速離開斷龍峽。
船艙內。
龍慕溪躺在簡陋的床鋪上。她的左臂被包紮好，臉色依然蒼白。
顧長生坐在床邊，檢查她的傷口。
“還好，箭沒有射中要害。”
他鬆了口氣，
“但失血過多，需要休息。”
龍慕溪緩緩睜開眼睛。她看著顧長生，嘴唇顫抖。
“你......你到底是誰？”
她的聲音嘶啞，但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震驚，感激，敬畏，還有一絲恐懼。
一個造船匠，怎麼可能有這種本事？
一個造船匠，怎麼可能調動這麼多精銳士兵？
一個造船匠，怎麼可能在絕境中救她於水火？
顧長生沒有回答。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她，
“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問這些。”
龍慕溪咬了咬嘴唇。
她想繼續追問，但身體的虛弱讓她說不出話。
眼皮越來越重。最終，她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但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她的手緊緊抓住了顧長生的衣袖，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顧長生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這個女人，從一方霸主，淪為了喪家之犬。
她雖然被救，卻也失去了與他平等對話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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