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王爺，小人驗過了，張大人......張大人渾身上下，確實找不到任何傷口，也......也無中毒跡象。看......看樣子，像是......像是被活活嚇死的。”
“嚇死的？”
一名年輕的官員忍不住失聲道，
“這房裡什麼都沒有，誰能把他一個大活人給嚇死？”
這話一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冷了幾分。
是啊，一個在官場沉浮多年的中年男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麼可能在一個門窗緊閉的房間裡被活活嚇死？
除非......嚇他的，根本就不是人。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所有人的心頭浮現。
“我......我聽驛館的夥計說，這幾天夜裡，總能聽到院子裡有哭聲......”
一個膽小的書吏哆哆嗦嗦地開口。
“我也聽說了，他們說......說是楚王劉璋在城破之時，有不少妃嬪宮女在王府裡投井自儘，冤魂不散......”
“不！我聽說的版本是，楚王劉璋自己沒逃出去，其實已經死在亂軍之中了！他怨氣衝天，化作厲鬼，要向我們這些‘篡位者’索命！”
謠言一旦開了頭，就像野草一樣瘋狂滋生。
在場文官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他們都是飽讀聖賢書的人，本不該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可眼前這詭異的死狀，卻讓他們心中最原始的恐懼被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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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秦淩霜，這位在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女將軍，此刻也緊蹙著秀眉，眼中帶著幾分凝重。
她不信鬼神，但她相信，這絕對是一場針對北境官員的，蓄謀已久的謀殺！隻是手段太過詭異，讓人防不勝防。
顧長生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當然不信什麼鬼神索命。他隻信，這是一種他暫時還未理解的殺人手法。
“都給本王閉嘴！”顧長生冷喝一聲，屬於七品上將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院子。
原本嘈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敬畏地看著他。
“什麼冤魂索命？一派胡言！”
顧長生目光如電，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北境將士，腳踏的是萬裡江山，頭頂的是朗朗乾坤！連蠻族鐵騎都未曾讓我們後退半步，豈會被這等裝神弄鬼的宵小伎倆所嚇倒？”
“從現在起，誰再敢妄議鬼神，動搖軍心，一律以通敵論處，斬！”
最後一個“斬”字，殺氣四溢，讓所有人都心頭一寒，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安撫住眾人後，顧長生對趙戈下令：
“封鎖現場，將張主事的所有私人物品，尤其是他昨夜吃過的東西，喝過的水，全都封存起來，仔細查驗！另外，加派人手，保護所有在江陵的文職官員，十二個時辰不得鬆懈！”
“是！”趙戈領命而去。
顧長生又在房間裡仔細勘察了一圈，甚至動用了他那遠超常人的感知力，卻依舊一無所獲。
這讓他感到了一絲煩躁。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發布的“十萬黃金懸賞令”所帶來的後續情報，也由四海商會的人送到了。
結果，依舊是毫無頭緒。
楚王劉璋，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是南方的江湖豪客，還是亡命天涯的匪徒，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他的一絲蹤跡。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這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有一個極其強大的勢力，在刻意地保護他，抹除他所有的行蹤。
詭異的死亡，失蹤的楚王......
兩件事看似毫無關聯，卻讓顧長生敏銳地嗅到了一股巨大的陰謀氣息。
他感覺，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江陵城的上空緩緩張開。
而就在當天深夜，又一個壞消息傳來。
負責清查城中田畝，為推行《均田策》做準備的另一名官員，以同樣的方式，慘死在了自己的住所。
死狀，與張主事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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