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雲姐早就把他忘了……在東北當工人,哪還記得鄉下的窮小子。”
“閉嘴!”姬招氏喝住她,聲音如雷霆般響亮。
“聽你嬸娘說,沒大沒小的!
虞玉蘭接著說
忠雲是姐姐,跟忠遠也好得早,她奶奶臨終前也說過,眼裡的事兒,明擺著。”
她頓了頓,目光深邃。
“可她現在聯係不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像石沉大海。忠芳,你還小,彆著急。好事不怕晚,緣分也得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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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磕了磕煙灰,火星落在地上,煙霧繚繞中,她的眼神變得格外明亮,像雨後天上的星辰:
“我打算給東北發個電報,再去一趟,問個明白。
這段時間,你們倆,彆在一起膩膩歪歪,彆讓人看出端倪。
外人看著像啥?姬家姑娘沒人要了?姊妹倆粘著一個忠遠!像什麼話!倒貼嗎?彆讓人笑話。”
姬招氏忙點頭,腦袋點得像搗蒜:“你嬸說得對!忠芳,聽見沒?再敢跟忠遠眉來眼去的,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忠芳咬著嘴唇,嘴唇都咬出血了,眼眶裡含著淚水,像兩顆晶瑩的玻璃球,半天才憋出一句:“嗯。”聲音細得像蚊子叫。羌忠遠聽著,終於鬆了口氣,肩膀也放鬆了些,低頭輕聲說:“我聽嬸的,嬸說啥就是啥。”
虞玉蘭剛請姬家萓寫好電報稿,準備下午去郵政局發出。
村頭突然熱鬨起來。
大喇叭裡傳來“社教工作隊來了”的聲音,震耳欲聾,像要把天都震碎似的。
村民們紛紛湧到曬穀場,好奇地張望著。
虞玉蘭踮起腳尖望去,隻見三個身穿乾部製服的年輕人隨著王太原書記走來。
“玉蘭嬸!”
王太原一見麵就大聲招呼。
“給你帶貴客來了!”他指著那小夥子,胳膊揮得像風車,“這是方同誌,社教隊的,住你家,跟你們一家人‘三同’——同吃、同住、同勞動!”
虞玉蘭一愣,差點瞪大了眼睛:“俺家?俺家窮得叮當響,彆委屈了同誌啊。”
“你家條件不錯嘛,”於澤英笑著接話,臉上的笑容像春風拂麵。
“忠遠又年輕,跟方同誌還能聊得來。
再說,你們家也是積極支持組織的革命家庭,根正苗紅。
社教隊住這兒,您放心,絕對沒問題!一百二十個心都不用擔心。”
方同誌笑著伸出手,手掌寬大,指節分明:
“虞奶奶您好,我叫方明亮,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虞玉蘭見狀,似乎被這份真誠打動了。
她沒有推辭,隻得領著他回到屋裡。
整理西廂房時,方明亮無意中看到牆上的照片,忽然“呀”了一聲,像發現了新大陸:
“這是姬忠蘭姐?新中國第一批女拖拉機手的標兵!
我在報紙上見過,她開著拖拉機,像朵大紅花一樣!”
他又拿起桌上的忠雲照片,雖然泛黃,邊角卷曲,卻依然清晰可見。
方明亮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像被磁石吸住似的:
“這是忠雲姐?真漂亮!跟畫上的人一樣!”
虞玉蘭心頭一動,像是揣了一隻小兔子,怦怦亂跳。
忠雲在東北,要是能跟這社教隊的同誌搭上關係,說不定會是個好事,是個高枝。
她特意把忠雲的照片擺在桌上,用塊紅布擦了擦:
“那丫頭性子野,跟個小子似的,爬樹掏鳥窩,啥都乾得出來。”
方明亮看著照片,臉都紅了,像成熟的西紅柿:
“挺活潑的,有朝氣,挺好的。”
不久,永海便和方叔叔熟得像塊牛皮糖,粘得緊緊的。
方叔叔會講故事,說雷鋒同誌怎麼幫老大娘找兒子,冒雨走了幾十裡,鞋都濕透了,像個落湯雞。
說董存瑞怎麼勇敢地舉起炸藥包,喊著“為了新中國”,聲音震得山都顫抖。
永海聽得入迷,眼睛都直了:“方叔叔,你啥都知道啊?”
方明亮輕輕刮了刮他的鼻子,動作輕柔得像羽毛:
“不是我知道多,是偉人教導得好。”
他從背包裡掏出一本《偉人語錄》,指著上麵的內容:“世界上一切壞事,都是從不勞動開始的……一個人做一點好事並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不做壞事……”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也讓人感受到那份純樸的善意。
這一幕幕,仿佛在講述著一段新的希望,一份真誠的交流,也讓村莊的天空變得更加明亮。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心裡都泛起了對未來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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