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看向沈諾，眼神各異，有羨慕，有好奇，也有審視。
君顏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台下，沈諾的眉頭已經幾不可察地蹙起，顯然對再次被當成“商品”打量感到不悅。
她拿起話筒，聲音透過音響清晰地傳遍整個會場，帶著她一貫的慵懶，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力度：“王總的好意心領了，不過，沈諾他對做主播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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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副總似乎沒想到君顏會拒絕得這麼乾脆，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維持著笑容：“君顏小姐彆急著替他決定嘛，可以問問沈先生自己的意思？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多可惜。”
他這話，隱隱有挑撥離間的意味。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諾身上，等待著他的回應。
媒體記者更是將鏡頭對準了他，不肯錯過任何一個表情。
沈諾緩緩站起身。
聚光燈打在他身上，將他本就出色的容貌映照得更加耀眼。
他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隻有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寒潭，掃過台上的王副總，讓後者莫名感到一陣寒意。
他沒有接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隻是看著王副總，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清晰的、冰冷的質感，透過現場良好的收音設備，傳入了每個人耳中：
“在下之誌，不在伶人戲子之流，王總美意，心領，恕難從命。”
他的用詞文雅卻尖銳，“伶人戲子”四個字，像一記無聲的耳光，扇在了王副總以及許多抱著同樣想法的人臉上。
現場瞬間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他這毫不留情的拒絕和隱隱散發出的威壓震住了。
就連君顏都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她沒想到沈諾會如此直接，甚至可以說是刻薄。
但這反應，該死的合她心意！
王副總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青一陣白一陣。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挽回顏麵，但在沈諾那冰冷的目光注視下，竟一時語塞。
君顏適時地拿起話筒，打破了僵局，語氣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調侃：“王總，聽到了吧？我家軍師誌不在此，您就彆勉強了，我們還是繼續流程吧？”
她輕描淡寫地將“沈先生”換成了“我家軍師”，親疏立判，維護之意顯而易見。
王副總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訕訕地坐下了。
簽約儀式在一種微妙的氣氛中繼續進行，但所有人的心思，顯然都已經不在合同上了。
儀式一結束，君顏便拉著沈諾迅速離開了會場，拒絕了所有的後續采訪和應酬。
回到車上，君顏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可以啊沈大人，夠剛的！‘伶人戲子之流’，你這話可把一大片人都得罪了。”
沈諾係好安全帶，麵色依舊平靜：“在下隻是陳述事實。”
在他所受的教育和認知裡，供人取樂的演藝行業，確實地位不高。
更何況，他厭惡被人當作可交易的物品。
“乾得漂亮！”君顏卻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對付這種自以為是的家夥，就該這樣，以後誰再敢打你的主意，你就這麼懟回去，不用客氣。”
沈諾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毫不掩飾的支持，心中那點因被冒犯而產生的不快也煙消雲散。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嗯。”
車子駛離酒店，彙入車流。
君顏心情頗好地哼著歌，忽然問道：“不過說真的，沈諾，你現在有了身份，總得有點事情做吧？不可能真的一直給我當軍師啊，你對未來，有什麼想法嗎？”
這個問題，讓沈諾陷入了沉思。
未來？
他確實需要認真思考一下，在這個全新的世界裡，他到底想要什麼，又能做些什麼。
他不再是無根的浮萍，那麼，他該紮根於何處？
他側頭看向窗外飛速掠過的都市霓虹，又看了看身邊專注開車的君顏，心中漸漸有了一個模糊的方向。
無論做什麼，他希望能擁有足夠的力量，不再隻是被動地接受保護，而是能夠……與她並肩，甚至，成為她的依靠。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如同野草般，在他心底瘋狂滋長。
他收回目光，看向君顏的側臉，輕聲但堅定地說：
“在下……會好好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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