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帶著點恰到好處的暖意，灑在將軍府後園的草坪上。往日裡，這片草坪要麼是葉驚瀾練拳的場地，要麼是葉夕瑤追蝴蝶的小天地，今日卻格外熱鬨——葉辰瑾難得不用去書院修習，葉沐風暫歇了藥房的活計，葉驚瀾也被父親特許不用晨練，三個哥哥湊在一起，要陪家裡的小祖宗好好玩一天。
小丫頭剛睡醒，穿著件鵝黃的小襖裙，裙擺繡著小小的狐狸爪印，是白靈前幾日剛給她做的。她一蹦一跳地從屋裡跑出來，遠遠就看見草坪上的三個哥哥，小短腿跑得更快了，像隻撒歡的小奶貓，嘴裡還喊著：“大哥！二哥！三哥！”
葉辰瑾最先聽到聲音，他正蹲在草坪上鋪一塊厚厚的雲絲毯，聞言抬頭，原本沉穩的眉眼瞬間柔和下來。他伸出手，看著小姑娘撲進自己懷裡，穩穩地接住，順勢把她抱起來放在毯上：“慢些跑，彆摔著。”少年的聲音依舊清淡，卻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指尖輕輕拂去她發間沾著的草屑。
葉沐風提著個竹編食盒走過來，食盒裡飄出淡淡的甜香——是他早上特意做的靈果乾、蜂蜜糕，還有切成小塊的水晶葡萄，都是葉夕瑤愛吃的。他在毯上坐下，打開食盒，拿出一塊蜂蜜糕遞到葉夕瑤嘴邊：“剛做好的，還帶著點溫乎氣，嘗嘗？”
小丫頭張嘴咬住糕，小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塞滿了堅果的小鬆鼠。她嚼著糕，眼睛卻瞟向葉驚瀾——三哥正舉著個彩色的風車，在草坪上跑來跑去，風車轉得呼呼響，引得她伸手想去抓：“三哥！風車！”
“來啦來啦！”葉驚瀾立刻跑過來，把風車遞到她手裡，又學著猴子的樣子，抓著旁邊的海棠樹枝蕩了個小秋千，還故意做了個鬼臉，“瑤瑤你看，三哥像不像靈寵園的小猴子？”
葉夕瑤被他逗得咯咯笑，手裡的風車都忘了轉，指著葉驚瀾直喊：“像！三哥是小猴子！”
葉辰瑾坐在毯邊，靠著身後的海棠樹，手裡拿著本書，卻沒怎麼看，目光始終落在妹妹身上。見她笑得身子晃來晃去，伸手扶了扶她的腰，免得她從毯上滑下去。他看著葉驚瀾上躥下跳地逗妹妹，又看了看葉沐風耐心地給葉夕瑤剝葡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這樣的時光，確實難得。
葉沐風剝了顆葡萄，遞到葉夕瑤嘴邊，見她張嘴接住，又笑著彈了彈她的小鼻尖：“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你看你，嘴角都沾著糕屑了。”說著，他從袖中取出塊乾淨的帕子，輕輕擦去她嘴角的碎屑，動作溫柔得像在嗬護易碎的珍寶。
“二哥，我要吃那個！”小丫頭指著食盒裡的靈果乾，小手指著紅色的那袋——是用南域靈果曬的，甜中帶點酸，她最喜歡。葉沐風依言拿出袋子，倒了幾顆在手心，遞到她手裡，還不忘叮囑：“一次彆吃太多，酸牙。”
葉驚瀾見妹妹光顧著吃，沒人陪他玩，故意湊過來，用手指撓了撓她的癢癢：“瑤瑤隻顧著吃，不理三哥啦？那三哥可要把風車拿走咯！”
“不要！”小丫頭立刻抱住風車，扭動著小身子躲開他的手，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三哥壞！”
“哈哈，壞也隻壞給你看！”葉驚瀾說著，一把抱起葉夕瑤，舉過頭頂轉圈圈。小丫頭嚇得抓緊他的衣領，卻笑得更歡了，小裙子在空中飄起來，像朵盛開的小黃花。
“驚瀾，慢些，彆轉太快了。”葉辰瑾放下書，出聲提醒，目光落在葉夕瑤身上，生怕她摔下來。
葉驚瀾吐了吐舌頭，放慢了轉速，卻故意把葉夕瑤舉得更高些，讓她夠到海棠樹枝上的小果子：“瑤瑤你看，能摸到小果子啦！”
小丫頭伸手夠到一顆青綠色的小果子，攥在手裡，興奮地舉給葉辰瑾看：“大哥！你看！瑤瑤摘到果子啦！”
“瑤瑤真厲害。”葉辰瑾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果子，仔細看了看，確認沒毒，才笑著遞給她，“不過這果子還沒熟，不能吃哦。”
小丫頭點點頭，把果子攥在手裡把玩，又湊到葉沐風麵前：“二哥，這個能做成靈果乾嗎？”
葉沐風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等它熟了，二哥幫你做，好不好？”
“好！”葉夕瑤開心地答應，又跑回葉驚瀾身邊，拉著他的手要去追蝴蝶，“三哥，我們去追蝴蝶！”
葉驚瀾立刻應下，牽著她的小手在草坪上跑起來。葉辰瑾和葉沐風跟在後麵，一個留意著腳下的石子，一個手裡拿著食盒，隨時準備給她遞零食。陽光透過海棠樹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兄妹四人身上，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疊在一起，像幅溫暖的畫。
跑累了，葉夕瑤就坐在葉辰瑾腿上休息，葉沐風喂她吃葡萄，葉驚瀾則在旁邊學各種動物叫——學靈雀的嘰嘰喳喳，學靈貓的喵喵叫，學靈寵園那隻老山羊的咩咩聲，逗得小丫頭笑得直拍手。
“三哥，你學狐狸叫！”葉夕瑤突然說，眼睛亮晶晶的——她記得母親哼歌謠時，提過狐狸的叫聲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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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驚瀾愣了一下，他哪會學狐狸叫？但看著妹妹期待的眼神，還是清了清嗓子，憋出一聲“嗷嗚——”，聲音又粗又怪，一點都不像狐狸，反而像狼嚎。
小丫頭笑得直打滾，葉辰瑾也忍不住笑出了聲，葉沐風更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葉驚瀾的肩膀：“你這哪是狐狸叫，分明是餓狼叫。”
“那二哥你來！”葉驚瀾不服氣地說。
葉沐風笑著點頭，清了清嗓子，模仿著天狐輕柔的叫聲，聲音綿長而溫和，帶著點空靈的調子——是他聽白靈哼歌謠時，偶爾學來的。葉夕瑤瞬間安靜下來，眼睛盯著葉沐風，小腦袋輕輕晃著，像是在回憶什麼。
“二哥，這個好聽！”她湊過去，靠在葉沐風懷裡，“像娘唱的歌。”
葉沐風摸了摸她的頭，沒說話，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背，繼續哼著狐狸的叫聲。葉辰瑾坐在旁邊，看著妹妹安靜的樣子，心裡也暖暖的——這樣的時光，真好。
夕陽漸漸西斜，把草坪染成了淡金色。小丫頭靠在三個哥哥中間，懷裡抱著風車，手裡攥著沒吃完的靈果乾，小眼睛慢慢眯了起來，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葉辰瑾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葉沐風把食盒蓋好，放在旁邊；葉驚瀾也安靜下來，不再打鬨，隻是看著妹妹的睡顏，嘴角揚著滿足的笑。
春桃提著小披風走過來，見兄妹四人安靜地坐在草坪上，夕陽灑在他們身上，溫馨得讓人不忍打擾。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把披風蓋在葉夕瑤身上，小聲說：“夫人讓我來看看，小姐困了，該回屋了。”
葉辰瑾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抱起葉夕瑤，動作輕柔得像怕驚醒她。葉沐風提著食盒，葉驚瀾跟在旁邊，兄妹四人慢慢往臥房走去。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草坪上，像一串連在一起的腳印，記錄著這段充滿溫情的兄妹時光。
將軍府的後園漸漸安靜下來，隻有海棠樹的葉子在風裡輕輕作響，像是在為這份溫馨的回憶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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