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霧還沒散儘，後山的靈樹林就裹著濕涼的氣息醒了。靈樹的枝葉上掛著晶瑩的露水，風一吹，便簌簌落在青石板跑道上，洇出小小的濕痕。晨練的號角剛在書院上空響起，葉夕瑤就揣著顆還熱乎的靈果，跟著弟子們往後山跑道趕——昨天晨練師兄特意叮囑，今天要繞後山跑五圈，跑完才能去食堂領靈髓粥，她昨晚特意早睡，就是想今天能跟上隊伍。
“瑤瑤，等等我！”蘇婉清從後麵追上來，手裡拿著條淺藍帕子，笑著塞給她，“等下跑熱了擦汗，彆讓露水沾在臉上，容易著涼。”
小丫頭接過帕子，攥在手裡，跟著大部隊站上跑道。晨練師兄穿著深灰勁裝，站在隊伍前喊口號：“預備——跑！”弟子們立刻邁開腳步，沿著青石板跑道往前衝，葉夕瑤也跟著跑起來，小白被她留在了雲溪院，張嬤嬤說“晨練人多，小白去了容易被擠到”，她隻好揣著對靈髓粥的期待，努力往前跑。
第一圈還算輕鬆，晨霧裡的靈草香飄進鼻腔，讓她跑得格外有勁兒，還能跟旁邊的蘇婉清聊兩句：“婉清姐姐，你說今天的靈髓粥會不會加靈果乾呀？”蘇婉清笑著點頭：“肯定會，廚娘最疼你了。”
可到了第二圈，小丫頭就漸漸跟不上了。她的小腿像灌了鉛似的，每抬一步都覺得沉，胸口也開始發悶，呼吸變得急促，原本跟在身邊的蘇婉清，也被前麵的隊伍拉開了距離。她放慢腳步，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臉紅得像熟透的靈果，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跑道的露水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呼……好難啊……”葉夕瑤小聲嘀咕，看著前麵越來越遠的隊伍，心裡有點沮喪——她學符籙、練火球術都在慢慢進步，怎麼偏偏跑步這麼難？難道真要像上次實踐課那樣，又要被人笑話？
就在她想放棄，打算走兩圈算了的時候，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夕瑤？怎麼不跑了？”齊磊放慢速度，跑到她身邊，手裡還拿著個水壺，遞到她麵前，“先喝點水，喘勻了再跑，彆勉強自己。”
小丫頭接過水壺，擰開蓋子喝了兩口——是溫靈泉水，還帶著點清甜，喝下去後，胸口的悶意緩解了不少。她抬頭看齊磊，發現他額頭上也有汗，卻比自己從容多了，顯然是特意從前麵折回來陪她的。“師兄，我跑不動了，五圈好遠……”她聲音有點軟，帶著點委屈。
齊磊笑了，露出兩顆淺淺的虎牙，顯得格外憨厚：“我陪你慢慢跑，不用跟緊大部隊，咱們按自己的節奏來。你看，這圈跑道旁邊有好多靈草，咱們一邊跑一邊認，說不定跑著跑著就到終點了。”他指著跑道旁的一株靈草，“你看那個，是清露草，上次你熬靈液用的，是不是比溪邊的矮一點？”
小丫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幾株清露草，葉片上還掛著露水，跟她之前采的確實不一樣。她點點頭，跟著齊磊慢慢邁開腳步，齊磊故意放慢速度，跟她並排跑，還時不時跟她聊靈草：“前麵那個開小黃花的是‘金蕊草’，能入藥；再往前有片毛須草，比你上次采的還嫩……”
聊著靈草，葉夕瑤漸漸忘了跑步的累，腳步也輕快了些。晨霧慢慢被朝陽驅散，陽光透過靈樹葉的縫隙灑下來，落在跑道上，像撒了把碎金。齊磊見她狀態好了些，又幫她調整呼吸：“吸氣的時候慢一點，讓氣沉到肚子裡，呼氣的時候快一點，這樣跑起來不累。”
小丫頭跟著他的節奏調整呼吸，果然覺得輕鬆了不少。第三圈跑完時，她雖然還在出汗，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喘得厲害；第四圈時，她甚至能跟齊磊聊起昨天畫的符籙，說薑長老誇她進步快；到了第五圈，她看著前麵的終點線，突然來了勁，攥緊拳頭，跟著齊磊的腳步，一點點往前衝。
“快到了！再加把勁！”齊磊在旁邊鼓勵她，聲音裡滿是笑意。
小丫頭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加快了腳步。當她終於衝過終點線時，晨練師兄剛好在登記名單，看到她和齊磊一起跑過來，笑著說：“葉夕瑤不錯啊，第一次跑完五圈，值得表揚！”
小丫頭愣了一下，隨即開心地笑了，臉上的汗還沒乾，卻笑得像拿到了甜靈果的孩子。齊磊也替她高興，拍了拍她的肩：“你看，這不就跑完了？以後多練幾次，肯定能跟緊大部隊。”
蘇婉清早就等在終點線旁，看到她跑過來，立刻遞過帕子：“我就知道你能行！剛才我還跟晨練師兄說，你肯定能跑完呢！”
小丫頭接過帕子，擦了擦汗，心裡暖暖的——要是沒有齊磊陪她慢慢跑，跟她聊靈草分散注意力，她肯定堅持不下來。她抬頭對齊磊說：“謝謝師兄，要是沒有你，我肯定跑不完。”
“不客氣，咱們都是朋友嘛。”齊磊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對了，食堂的靈髓粥應該快好了，咱們快去吧，晚了就沒了。”
提到靈髓粥，葉夕瑤眼睛立刻亮了，拉著蘇婉清，跟著齊磊往食堂跑。陽光已經完全驅散了晨霧，後山的靈樹林裡滿是暖意，跑過跑道旁的靈草時，葉夕瑤還特意多看了兩眼——原來跑步也沒那麼難，隻要有人陪著，有目標，再遠的路也能一步步跑完。
到了食堂，廚娘果然給她盛了滿滿一碗靈髓粥，還多加了兩顆靈果乾。小丫頭坐在桌邊，小口喝著粥，看著對麵正在喝粥的齊磊和蘇婉清，心裡滿是歡喜。她想，以後晨練要是再跑不動，就找齊磊一起跑，要是學符籙遇到難題，就找蘇婉清幫忙，要是想采靈草，就約上他們一起去後山——有這麼多好朋友陪著，書院的日子，隻會越來越開心。
她摸了摸發間的珍珠簪，狐珠的溫意輕輕傳來，像是娘在笑著說“瑤瑤又進步了”。她知道，自己不僅在學本事，還在慢慢學會堅持，學會依靠朋友，而這些，都是成長路上最珍貴的東西。晨練的累早就散了，隻剩下靈髓粥的甜，和身邊朋友帶來的暖，像這初秋的陽光，溫柔地裹著她，讓她覺得，每一天都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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