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院的晨光剛漫過靈蘭草架，葉夕瑤就蹲在石凳旁擺弄手裡的甜丹藥——淡青色的藥塊捏在指尖，還能聞到靈果的甜香，是昨天煉丹競賽的“意外收獲”。薑長老說這藥摻了她的天狐妖力，撒在枯靈草上能緩衰敗，她特意掰了半塊裝在布囊裡，想今天去後山試試。
“瑤瑤！快彆磨蹭了！”蘇婉清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她提著把鋥亮的小銀鏟，另一隻手還攥著個布包，跑過來時裙擺帶起陣靈草香，“我姑姑淩晨發了急訊，說她們村靈田又瘦了，連屋前的靜心花都蔫得快死了，咱們今天得多采點，不然她那邊都沒法製安神符了！”
葉夕瑤趕緊站起來，順手把布囊塞進腰間——那裡還掛著預警符的靈草囊，一軟一硬撞在一起，倒有點像揣了兩顆小豆子。她摸了摸竹籃夾層，裡麵是柳依依今早托人送的靈麥種，布包上貼著張小紙條，字跡比上次工整不少，末尾還畫了隻歪頭的小狐狸，一看就是照著小白畫的：“抗枯品種，試試種在潮點的地方。”
“柳師姐現在還會給咱們帶種子呢，之前都不怎麼跟人說話。”葉夕瑤忍不住笑，指尖戳了戳紙條上的小狐狸，“這畫得比我還醜，卻莫名有點可愛。”
“可不是嘛！”蘇婉清剛把鏟子放進竹籃，就見一團白影“嗖”地從柴房竄出來——小白嘴裡叼著片曬乾的靈蘭草葉，顛顛地跑到葉夕瑤腳邊，把草葉輕輕放在她手心，然後用腦袋蹭著她的手背，尾巴晃得像朵炸開的小絨花。
自從上次後山遇過黑影，這小家夥出門就愛叼點“信物”，像是怕大家走丟。葉夕瑤彎腰把它抱進懷裡，指尖撓了撓它的下巴：“咱們的‘靈草探測器’來啦？今天就靠你找靜心花，找到給你吃雪山莓乾，好不好？”
小白立刻“嗷嗚”應了一聲，小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指尖，濕漉漉的，惹得葉夕瑤忍不住笑出聲。蘇婉清在旁邊打趣：“也就你能讓它這麼乖，上次齊磊想摸它，它直接躲到藥籃裡去了。”
三人一狐往後山走時，靈衰的痕跡越來越紮眼——往日能沒過腳踝的清靈草，如今隻剩半截枯黃的莖稈，風一吹就晃得像要斷；溪邊的蘆葦叢也蔫頭耷腦的，連水色都比之前渾濁，漂著幾片枯葉子。
蘇婉清蹲下身，摸了摸一株快枯透的靈草，聲音輕了些：“前兩個月來的時候，這裡還綠油油的，怎麼才沒多久就變成這樣了……”
葉夕瑤掏出布囊裡的甜丹藥，捏碎一點撒在靈草根部。淡青色的藥粉剛沾到土，原本蔫蔫的枯草尖就悄悄泛了點淺綠，像被喚醒的嫩芽。“真的有用！”她驚喜地拉了拉蘇婉清的衣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薑長老沒騙我，這甜丹藥真能救靈草！”
蘇婉清也湊過來看，忍不住感歎：“早知道你這‘最差丹藥’這麼管用，當初競賽時大家就該跟你學加果乾了！”
兩人邊走邊試，不知不覺就到了平時采靜心花的溪邊——可往日滿石縫都冒的雪白花朵，今天卻隻零星開著兩三株，花瓣發蔫，連香味都淡得快聞不到。蘇婉清急得直跺腳：“這可怎麼辦？你畫預警符要安神香，我姑姑那邊也等著救命，沒花可怎麼行？”
葉夕瑤也皺著眉，把小白放在地上：“小白，幫咱們找找好不好？靜心花是白色的，香香的，你聞聞看。”
小白立刻把鼻子貼在地上，輕輕嗅了起來，耳朵豎得筆直，像個小雷達似的。它繞著溪邊轉了兩圈，突然停下腳步，對著西邊的灌木叢“嗷嗚”叫了兩聲，然後撒開小短腿就往那邊跑，尾巴在身後晃得飛快，生怕兩人跟不上。
“小白找到啦！”葉夕瑤趕緊跟上，竹籃在身後輕輕晃，裡麵的靈麥種發出細碎的聲響。蘇婉清也提著鏟子快步追過去，穿過半人高的枯靈草時，還不忘小心護著鏟頭，怕碰壞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
剛繞過一叢歪脖子灌木，眼前突然亮了——一片隱蔽的凹地裡，竟密密麻麻長滿了靜心花！雪白的花瓣沾著晨露，在晨光裡泛著柔光，淡香順著風飄過來，清甜得像含了顆靈蜜丸。凹地周圍有岩石擋著，背風又向陽，難怪沒受靈衰影響，長得這麼精神。
“這麼多！”蘇婉清興奮地蹲下身，用鏟子輕輕挖著花根，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花瓣，“這裡也太隱蔽了，要不是小白，咱們肯定找不到！”
葉夕瑤也挎著竹籃采花，小白湊過來，叼起一朵最大的靜心花，小心翼翼地放進她的竹籃裡，然後抬起頭，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腕，喉嚨裡發出軟乎乎的“嗚嗚”聲，顯然是在等誇獎。
“你可真是咱們的‘靈草助教’！”葉夕瑤笑著摸它的頭，指尖能感覺到它絨毛裡的暖意，“以後來後山采藥，沒你可不行。”
蘇婉清直起身，掏出塊用油紙包著的靈果乾，遞到小白嘴邊：“給你獎勵，這是我娘特意曬的，甜得很，快嘗嘗。”
小白叼過靈果乾，趴在旁邊慢慢嚼，眼睛卻沒閒著，時不時往凹地深處瞟，耳朵也一直豎著，像是在留意什麼動靜——誰都沒料到，這小小的警惕，竟藏著接下來的意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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