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法練習場的晨光裡,突然炸開一小簇火星——葉夕瑤指尖的淡紅火光剛冒頭,就纏上絲淺白妖力,還沒等她穩住,又悄悄滲了點黑氣,三色光攪在一起,活像團鬨脾氣的小毛線。
“彆慌!順著木靈走!”蘇婉清的聲音剛飄過來,葉夕瑤就感覺手背一暖——小白叼著片濕漉漉的靈蘭草葉,踮著腳蹭她的手,像是怕她被火星燙到。靈狐的尾巴繃得筆直,琥珀色的眼睛盯著她指尖的光團,連耳朵都抿成了小三角,那緊張模樣,比練術法的人還急。
葉夕瑤深吸一口氣,想起薑長老說的“三源順力不逆勢”,慢慢收了收指尖的木靈——淡綠光像溫柔的網,輕輕裹住亂竄的白光和黑氣,沒再像之前那樣硬壓。光團漸漸凝實,從乒乓球大小慢慢脹到拳頭大,雖然邊緣還在微微顫,卻實實在在成了火球的形狀,暖光映得她發間的珍珠簪都泛著柔光。
“成了!瑤瑤你成了!”齊磊的大嗓門突然響起來,他扛著根新木樁剛過來,一看這場景,直接把木樁往地上一放,鼓掌的聲音比添柴還響,“我就說你能行!前幾天你練到指尖酸,現在終於成了!”
蘇婉清也跑過來,手裡還攥著塊浸了靈泉水的帕子,遞過去時眼裡滿是亮閃閃的笑意:“快擦擦汗,你剛才繃著勁的樣子,連小白都跟著緊張,一直扒我褲腿要靈草葉呢。”
葉夕瑤剛接過帕子,就感覺腿邊一暖——小白蹭過來,叼著她的衣角輕輕拉,然後轉身往旁邊跑,回來時嘴裡叼著顆紅通通的甜靈果,是齊磊早上放在石凳上的。靈狐把靈果放在她手心,仰頭“嗷嗚”叫了聲,尾巴晃得像朵小絨花,分明是在說“獎勵你的”。
“你這小家夥,比我還會疼人。”葉夕瑤笑著摸小白的頭,剛想把靈果分給它一半,就見一道淡藍身影從旁邊走過——柳依依手裡拿著個青瓷瓶,腳步頓了頓,沒說話,卻悄悄把瓶子往她這邊推了推,瓶身上貼著張小紙條:“靈泉水,練術法渴了喝,加了點靜心花汁。”
這是柳依依第一次主動給她送東西,葉夕瑤愣了愣,趕緊接過:“謝謝柳師姐!你也來練術法嗎?”
柳依依彆過臉,耳尖卻悄悄紅了,聲音輕得像風吹靈草:“路過……你這火球,比上次穩多了,黑氣沒再亂冒。”說完,她沒等回應,就提著瓶子快步走了,卻在轉彎時,偷偷回頭看了眼——見小白正對著她搖尾巴,又趕緊轉回去,腳步快了幾分,倒像有點慌亂的可愛。
“柳師姐其實很關心你嘛!”蘇婉清湊過來小聲笑,“上次你練纏木訣手酸,她還悄悄把我拉到旁邊,說‘用靈蘭草汁泡手能緩’,就是不好意思自己說。”
葉夕瑤握著青瓷瓶,心裡暖融融的——之前總覺得柳師姐高冷難近,沒想到她會用這麼笨拙的方式關心人。她低頭看了看指尖的火球,暖光裡的三色光終於不再打架,淡紅裹著淺白,外圍纏了絲淡綠,像裹了層軟絨,比剛凝實時穩多了。
“咱們試試用火球幫著處理枯靈草吧?”齊磊突然提議,眼睛亮晶晶的,“我娘說後山的枯草堆著容易引蟲,用火球燒了正好,還能當肥料!”
蘇婉清也點頭:“正好試試你這火球的控製力,彆燒到好草就行。”
葉夕瑤點點頭,指尖的火球跟著她的動作慢慢移動——路過一株枯清靈草時,她輕輕晃了晃指尖,火球裡飄出點火星,正好落在枯草上,沒一會兒就燒得隻剩灰燼,旁邊的好草連葉尖都沒燎到。小白湊過去,用鼻子聞了聞灰燼,又抬頭蹭她的手,像是在誇“你好厲害”。
正玩得熱鬨,就見薑雲逸長老提著個羅盤走過來,目光落在葉夕瑤的火球上,眼裡閃過點深意:“三源力能凝在火球裡,還沒失控,進步很快。”他頓了頓,指了指火球中心那絲極淡的黑氣,“這股氣,你試著用天狐妖力裹一裹,說不定能更穩——另外,明天去看看西境靈田,用你的火球給土壤消消毒,或許能緩靈衰。”
葉夕瑤心裡一動:“長老,我的火球還能幫靈田?”
“試試就知道了。”薑長老笑了笑,又看了眼小白,“這靈狐倒是機靈,剛才你火球晃的時候,它一直盯著你的手,怕你受傷吧?”
小白像是聽懂了,趕緊蹭了蹭薑長老的褲腿,又跑回葉夕瑤身邊,蹲在她腳邊,眼睛盯著火球,像個小小的守護者。
夕陽快落山時,三人一狐才往雲溪院走。齊磊扛著木樁,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歌:“以後咱們組隊練術法,瑤瑤你用火球,我用木靈捆妖獸,婉清你畫符,小白找靈草,多厲害!”
蘇婉清笑著補充:“還要加上柳師姐,她的金靈根能幫著加固防禦陣,咱們就是‘靈衰救援隊’啦!”
葉夕瑤握著手裡的青瓷瓶,指尖還留著火球的暖意,小白在她腳邊蹦蹦跳跳,偶爾叼起片落葉遞給她。她抬頭看向後山的方向,夕陽把枯靈草染成金紅色,忽然覺得——之前練術法時的指尖酸痛、控製不住力量的煩躁,都在這一刻有了意義。
隻是她沒注意,走在最後麵的齊磊,突然指了指葉夕瑤剛才火球燒過的灰燼——那裡竟悄悄冒出了一點嫩綠的芽,比周圍的草芽都精神。而薑長老站在練習場的石凳旁,手裡拿著片黑紫色的草葉,看著那簇嫩芽,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羅盤上的指針,正對著葉夕瑤離開的方向,輕輕轉著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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