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訊符的微光還沒暗下去，葉夕瑤指尖剛離開符麵，它就“嗡”地又亮了——三哥葉驚瀾的回複來得比預想快，字跡依舊潦草，還帶著點得意：“雪狐放啦！我給它係了靈狐鈴鐺，要是它回青丘，說不定能幫你帶消息！絨枕變涼是好事，說明能預警，比大哥的防禦符靠譜！對了，我聽爹說書院附近有妖族遊蕩，你彆單獨去後山，有事找墨影，娘說他靠譜！”
末尾畫了個比上次更歪的鈴鐺，旁邊還塗了道淡青線條，像在模擬靈狐跑遠的軌跡。葉夕瑤看著字條笑，指尖戳了戳畫裡的鈴鐺：“果然沒把雪狐留下，還知道係鈴鐺，總算沒那麼冒失。”
懷裡的小白突然“嗷嗚”一聲，小爪子扒著她的手往絨枕湊——剛才還暖乎乎的絨枕，不知何時涼了絲，像沾了點晨露的涼意，連裹在枕角的靈狐肉乾油紙包，都跟著泛了點冷意。葉夕瑤心裡一緊，摸向手腕的平衡玉，玉上的淡青光果然暗了暗，隱隱透出絲極淡的黑氣，和上次後山看到的枯靈印氣息一模一樣。
“又有黑氣？”她趕緊把絨枕抱得更緊，小白已經跳下床，對著院門口齜牙，尾巴繃得筆直，耳朵尖還沾著點從絨枕上扒下來的白絨，活像隻警惕的小哨兵。葉夕瑤走到窗邊，掀開點窗紗——院外的靈蘭草葉上，竟凝了層極薄的白霜，明明昨晚還暖得能開小白花，此刻霜花下的草莖，還泛著點不易察覺的黑紋，和枯靈印的紋路像極了。
“這霜不對勁。”葉夕瑤摸了摸窗沿，指尖剛碰到霜花，就被絨枕傳來的暖意擋了回去——枕裡的狐族符文像是醒了，白絨泛著淡白光，把那點涼意徹底逼退。她想起三哥說的“墨影靠譜”，剛想找墨影留下的字條，院門口就傳來蘇婉清的聲音，帶著點急：“瑤瑤！你醒沒？齊磊說他今早去藥圃，看到兩個穿灰衣的人在扒靈蘭草，還說要找‘含天狐靈息的物事’！”
蘇婉清提著靈蜜水跑進來時，頭發還沾著點晨露，手裡攥著片被掐斷的靈蘭草——草莖上的黑紋比院外的更明顯，斷口處還冒著極淡的黑煙。“齊磊已經去告訴薑長老了，他讓我來喊你，彆出門，等他回來。”
葉夕瑤剛點頭，懷裡的絨枕突然又涼了些，這次涼意更明顯，像有股寒氣正從院外往屋裡滲。小白突然撲過去，叼著絨枕的一角往床底拖，小爪子還扒著她的衣角往後拉，喉嚨裡的低吼比剛才更急，像是在說“危險，快藏起來”。
“絨枕在預警，黑氣離得近了。”葉夕瑤趕緊把絨枕塞進床底的靈蘭絨布箱裡，又用狐珠壓在箱蓋上——珠身的暖光透過布箱，和絨枕的白光纏在一起，在地麵映出層淡白結界，連空氣裡的涼意都淡了些。
正收拾著，院門口傳來胡芊芊的聲音，比平時輕了些：“瑤瑤？你在嗎？我……我帶了點清靈草，能解枯靈印的黑氣。”葉夕瑤走到門邊，透過門縫看過去——胡芊芊手裡提著個竹籃，籃裡的清靈草泛著淡白光，可她身後的樹影裡，卻藏著道極淡的灰影，手裡似乎攥著什麼，和上次搶絨枕的灰衣人打扮相似。
小白突然對著門縫叫，小爪子扒著門板想往外撲，葉夕瑤趕緊按住它——她想起三哥字條裡“彆單獨見妖族”的叮囑，又摸了摸床底的絨枕，壓低聲音問：“你身後的人是誰？是上次搶絨枕的灰衣人嗎？”
胡芊芊的身子明顯僵了下，回頭往樹影裡看了眼，又轉過來時，眼圈有點紅：“是……是他們逼我來的，說要是不把你引出去，就不告訴我妹妹的下落。”她把竹籃往門口推了推，清靈草的光更亮了，“但我沒答應！這草是真的能解黑氣，你收著，他們不敢進來，有結界擋著。”
樹影裡的灰影突然動了，傳來道粗啞的聲音：“胡芊芊！彆磨蹭！再不動手，你妹妹就……”話沒說完，齊磊的吼聲就從遠處傳來：“彆欺負人！薑長老在後麵！”
灰影一聽，立刻往後山跑，胡芊芊也鬆了口氣，對著門縫說：“我先去找妹妹，清靈草你用著，有事傳訊我！”說完就跟著灰影跑的方向追去，辮梢的銀鈴叮當作響，卻沒了平時的輕快。
葉夕瑤打開門，撿起竹籃裡的清靈草——草葉上的淡白光，竟和母親舊絹帕上的靈蘭香氣息相似，連草莖的紋路，都和典籍裡記載的“青丘清靈草”一模一樣。她摸了摸床底的絨枕，布箱上的狐珠光更亮了，像是在和清靈草的氣息呼應。
齊磊和薑長老很快趕到，看到院外的霜花和靈蘭草上的黑紋，薑長老皺了皺眉：“這是‘枯靈霜’，是枯靈印的黑氣遇冷凝結的，說明妖族旁支在嘗試用黑氣影響書院的靈脈。”他摸了摸葉夕瑤床底的布箱，感受到絨枕的氣息後，眼神沉了沉，“雪狐絨枕含天狐靈息，是靈脈的‘引子’，他們想借絨枕引動書院靈脈裡的黑氣，和後山的枯靈印呼應。”
葉夕瑤心裡咯噔一下——難怪絨枕總預警，原來不隻是防黑氣，還被妖族旁支當成了“工具”。小白湊過來，用頭蹭了蹭她的手，又叼著清靈草往布箱旁拖，像是在說“用草能擋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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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長老看著清靈草，點了點頭：“這草是真的青丘品種，能中和枯靈霜，胡芊芊沒騙你。隻是她妹妹在妖族手裡，以後她來，你們多留個心眼，彆單獨跟她走。”他從袖中取出張新的符籙，遞給葉夕瑤，“這是‘聚靈符’，貼在布箱上，能增強絨枕的靈息，讓黑氣更難靠近，兩院比試前，儘量彆讓絨枕離開你視線。”
等薑長老和齊磊走後，葉夕瑤把聚靈符貼在布箱上——符光和狐珠、絨枕的光纏在一起，院外的枯靈霜很快化了，靈蘭草葉又恢複了綠意。她拿起傳訊符，想給三哥回句話，卻發現符麵竟泛著點淡青光，和雪狐鈴鐺的氣息相似——難道是那隻被放走的雪狐，真的在往青丘跑？
小白突然跳上布箱，對著傳訊符叫了兩聲，小爪子扒著符麵，像是在感應什麼。葉夕瑤摸了摸傳訊符，又摸了摸布箱裡的絨枕，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三哥怎麼知道墨影靠譜？雪狐係鈴鐺真的能傳消息？妖族旁支想引動靈脈，到底是為了青丘，還是為了枯靈印？
夜風慢慢漫進院子，靈蘭草的香氣又濃了些，布箱裡的絨枕重新暖起來，卻在枕縫裡露出根極細的淡青絲線——和上次從枕裡摸到的一樣，線尾還係著個極小的狐爪形銀飾，和母親狐珠上的紋路，一模一樣。葉夕瑤捏著銀飾，突然想起半夢半醒間看到的畫麵：母親抱著絨枕站在青丘靈脈前，身後的墨影，手裡也攥著根同款絲線。
她把銀飾小心藏進布囊，小白蜷回布箱旁，尾巴輕輕蓋在箱蓋上。葉夕瑤知道，這根絲線、這隻絨枕，還有那隻帶鈴鐺的雪狐，都在往“青丘”這個方向牽——而妖族旁支的動作越來越近，兩院比試在即，她必須儘快弄清楚，青丘靈脈和枯靈印之間，到底藏著怎樣的關聯，才能護住自己，護住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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